連日的亡命奔波,如同無形的鎖鏈般寸寸收緊,不僅在龍崎雫遙纖細的肢體上,更在她疲憊不堪的精神上,烙下了深深的印痕。九龍集團那如同揮之不去的夢魘,無時無刻不在蠶食著她心中搖搖欲墜的希望之光。她如同暴雨中一葉孤舟,周遭是洶湧的絕望浪潮。夜幕如同死神的黑色斗篷般沉重而冰冷地降臨,豆大的雨點如同無數冰冷的利刃,狠狠抽打在她傷痕累累的身體上,孤立無援的寒意幾乎要將她吞噬。
就在雫遙被一群面目猙獰的九龍集團追兵逼至一條狹窄潮濕的死巷,退無可退,死亡的陰影幾乎要將她徹底吞噬的千鈞一髮之際,一道低沉而野性的引擎轟鳴聲,如同利爪般粗暴地撕裂了雨夜沉悶的寂靜。一輛通體漆黑、線條硬朗的重型機車,如同夜色中矯健而冰冷的鬼魅,劃破淒冷的雨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蠻橫力量,猛烈地撞開了幾名兇狠的追兵。機車上那道高大而沉默的黑影,身手矯健得如同暗夜中的獵豹,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狠戾,他那雙如同被打磨過的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在冰冷的雨霧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銳利得彷彿能穿透人心底最深的秘密。近段時間,他也曾聽聞一些關於九龍組正在搜尋某個年輕女子的傳言,雖然並未放在心上,但在這個陰冷的雨夜,當他偶然駛入這條偏僻的巷弄時,一絲微弱的異樣氣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雫遙只覺眼前一花,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數個高大的身影便如同被狂風連根拔起的枯木般,狼狽地倒在了泥濘不堪的地面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和痛苦的呻吟。
那騎著重型機車的神秘男子,如同黑夜中獨行的孤狼,周身散發著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危險氣息,沉默而強大。近段時間,他一直在這片龍蛇混雜的區域,以其獨有的方式暗中觀察著九龍集團頻繁且異常的動向。那如同野獸般敏銳的直覺隱隱告訴他,九龍似乎在秘密搜尋著某個對他們構成潛在威脅的目標,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緊張感,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今夜,他恰好在附近追蹤一條極其隱秘的線索,循著雨夜中若有似無、如同死亡低語般的淡淡血腥氣息,以及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如同黑暗中目光銳利的鷹隼般,精準地捕捉到了這場生死追殺。他那如同冰刀般銳利的目光,冷冷地掃過那些倒在雨中的身影,沉默地分析著眼前的局勢。
神秘男子深知自己不宜在此過多停留,如同潛伏在暗夜中的毒蛇,一旦暴露行蹤,很可能會引來九龍集團如同潮水般更加猛烈的反撲,甚至將那正在某處尋找著他的兩個弟弟,也捲入這場充滿未知危險的漩渦之中。他如同掃描儀般銳利的目光,迅速掠過昏迷倒地的雫遙,注意到她身上觸目驚心的乾涸和新滲出的血污,以及她緊緊攢在手中的一個形狀不規則的硬物。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判斷,憑藉著多年在灰色地帶磨練出的敏銳觀察力,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看似柔弱不堪的女孩,很可能就是九龍集團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追捕的目標。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成型,他決定將這個如同燙手山芋般的女孩,暫時轉移到一個相對安全,且他的弟弟們極有可能會出現的灰色地帶——那個被稱為「無名街區」的邊緣地帶。
他熟知雨宮雅貴和雨宮廣斗,偶爾會在城郊一處廢棄工廠附近處理一些不為外人所知的「私人事務」。那裡地處偏僻,如同被時間遺忘的角落,佈滿鏽蝕的破敗建築和雜亂不堪的環境如同天然的屏障,短時間內九龍集團未必能輕易地找到她的蹤跡。神秘男子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如同破碎的瓷娃娃般脆弱的雫遙抱上機車冰冷的後座,他的動作出乎意料的輕柔,彷彿懷中抱著一個易碎的夢。他脫下自己沾染著冰冷雨水和夜風寒意的黑色皮衣,沒有絲毫猶豫地緊緊裹住她瘦弱而冰冷的身體,試圖給予她一絲微弱的溫暖。隨後,如同劃破夜空的黑色閃電,重型機車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衝入茫茫雨幕之中,只在濕滑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模糊的殘影,將她安置在了那座廢棄工廠深處相對隱蔽的角落。
雨水密密麻麻地敲打著廢棄工廠鏽蝕斑駁的鐵皮屋頂,發出令人心悸的噪音,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潮濕、腐敗和鐵鏽混合的氣息,冰冷而壓抑。雫遙從一個漫長而黑暗的噩夢中驚醒,艱難地睜開沉重如鉛的眼皮,頭痛欲裂,太陽穴灼燒般疼痛,身體彷彿被一輛沉重的卡車無情碾壓過一般,每一寸骨骼都在發出痛苦的呻吟。她掙扎著想要坐起身,映入眼簾的是破敗廠房內堆積如山的廢棄機械,它們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獸,從屋頂破洞灑落的昏暗光線中投下扭曲而詭異的陰影,只有一小塊相對乾燥的角落還算能勉強容身。模糊的記憶碎片湧入她的腦海,最後的畫面如同被撕裂的畫布,只剩下那個如同黑夜幽靈般騎著重型機車離去的冰冷背影。「是被救了嗎?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她虛弱地想著,乾澀的喉嚨如同被砂紙摩擦般疼痛,她努力支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想要盡快離開這個陰冷潮濕的鬼地方。
雨越下越大,天地被一層冰冷的灰色雨幕籠罩,如同一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囚籠,將她與外界徹底隔絕。雫遙踉蹌地走出廢棄工廠,冰冷的雨水貪婪地浸透了她單薄的衣衫,如同冰冷的毒液般一點點滲入她的骨髓,加劇了身體的虛弱和傷口的疼痛,也讓她的意識更加模糊。她漫無目的地走在泥濘不堪的街道上,如同一個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幼獸,孤立無援。就在她精疲力盡地轉過一個佈滿積水的街角時,一道如同從黑暗中凝聚而成的修長身影,如同鬼魅般猛然撞入了她模糊的視野,這是一種強烈的、不容忽視的存在感。那是雨宮廣斗,他如同黑夜中獨行的孤狼,孤身一人走在冰冷的雨中,黑色的長款外套如同夜色般沉寂,緊緊包裹著他精壯的身軀,周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冰冷與疏離,彷彿與這寂靜而冰冷的雨夜融為一體。
本就身受重傷,又在冰冷的雨夜中長時間暴露,雫遙此刻的意識已經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不定,眼前的一切都如同隔著一層模糊的水霧,光影扭曲,讓她根本無力穩住自己的身軀。她的眼前一黑,無力地向著冰冷的地面栽去,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將她吞噬。
她緊緊地閉上了雙眼,意識的邊緣一片黑暗,絕望地等待著那預料之中冰冷而堅硬的撞擊。然而,那令人窒息的疼痛並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寬厚而有力的手,如同堅固的磐石般,穩穩地拖住了她即將墜落的瘦弱身體。那隻手乾燥而溫暖,與周圍冰冷的雨夜格格不入,如同黑夜中的一抹微光,給了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讓她冰冷的心底湧起一絲微弱的希望。雨宮廣斗沉默地扶穩了她,那雙如同深淵般漆黑的眼眸,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更加深邃,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詫異,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小小的石子,但很快又歸於平靜,如同從未發生過。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手中那具纖細身體傳來的異樣滾燙,即使被冰冷的雨水浸透,也無法掩蓋那不正常的溫度。
就在廣斗準備鬆開手,讓她勉強靠在牆壁上休息時,雫遙卻徹底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裡。廣斗那冷峻的身軀微微一僵,感受到懷中人滾燙的體溫和微弱而急促的呼吸,他那濃密的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抬起頭,望向不遠處正冒雨朝這邊走來的熟悉身影——雨宮雅貴。對方的臉上帶著一貫溫柔而爽朗的笑容,但此刻在雨夜的映襯下,卻多了幾分凝重。兩人的目光在冰冷的雨夜中交匯,無需任何言語,多年的默契便已讓他們明白了彼此心中的顧慮。畢竟人命關天,而且女孩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和那不正常的體溫,如果放任不管,恐怕凶多吉少。最終,在雅貴微微頷首的示意下,廣斗沉默地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的雫遙抱了起來,他的動作輕柔而謹慎,如同抱著一件易碎的珍寶,與他平時冷酷寡言的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兩人一同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夜之中,朝著他們在 S.W.O.R.D.地區,那間簡陋卻能暫時提供庇護的住所走去。雨水依舊冰冷地拍打著地面,如同無數低沉的低語,無聲地掩蓋了這場命運交錯的開端,以及未來無數未知的可能性。當清晨的第一縷微光透過窗隙,雫遙將在這個陌生卻暫時安全的港灣中,從漫長的昏睡中緩緩甦醒。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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