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同人】此生不識君，亦為君沉淪 Still you - 第一章：夢始之前

近來，花城成功嘗試出蝶夢的另一種形式法陣。

與往常的蝶夢不同，此陣一啟動，陣中之人便會暫時封存現世的記憶，意識將徹底重塑，自成一段段完整且連貫的「平行人生」。

他將法陣命名為——夢離花境。

「我想看看，若是在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裡，我們會怎麼相遇、怎麼活著。」花城牽著謝憐的手，輕聲說道。他語聲低緩，那雙總是帶著三分笑意的眼裡，此刻卻盛滿了認真得近乎虔敬的光。

謝憐原本是不願的。

蝶夢雖美，卻也太真。夢裡的歡喜會讓人沉溺，夢裡的痛楚亦同樣刻骨。這些年他走得太遠，見得太多，心境早已不復當年，不願再陷虛妄幻境。

但花城語氣太輕，輕得像一句不經意的呢喃：「哥哥，可否陪我……再走一段很遠很遠的路？」話語中不帶強求，只有不加掩飾的深情，讓人無法狠心說不字。

謝憐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在那樣的目光注視下，輕輕點了頭。

花城笑了，像冬日裡悄然落在紅燈籠上的第一片雪，安靜無聲，卻足以點亮整個長夜。

「哥哥不必擔心，」他安撫道，「此陣設有回護，一旦意識有任何紊亂，便會自動將我們喚醒。」

話音未落，陣紋已自兩人腳下無聲地亮起。幽藍的靈光如千萬隻銀蝶，穿花而起，環繞著他們輕靜漫舞。神識被一股溫柔而強大的力量牽引入無盡的深處，在墜落的瞬間，謝憐只覺天地翻覆，耳鳴心顫，意識如石沉大海。

……

謝憐再次睜眼時，四野已非熟悉的菩薺觀，而是一處陌生山村的清晨。

天未亮透，風從陳舊的柴門縫隙中鑽入，帶著山野獨有的、清冽的草木氣息。身下的床鋪冷而硬，被褥也帶著漿洗過後的粗糙感。他下意識地望向身側，只見榻上蜷著一個瘦小的少年，正睡得極沉，呼吸綿長。

那眉眼，像極了幼時的花城。

謝憐怔了一怔，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泛起一陣微妙的悸動。他尚未來得及細想，一段全新的記憶已如潮水般順勢湧來，輕柔地覆蓋了所有——

這是他的弟弟。

父母早亡，這孩子由他一手帶大。十多年來，風霜雨雪，苦是他一人吃，書是花城一人念。這一世，他們是一對血脈相連、相依為命的親兄弟。

他叫謝憐，長弟弟七歲。靠著上山採藥勉強維持生計，待藥材曬乾，便挑去城裡販售。閒時也替人砍柴、修補籬笆、挑水打雜，只求弟弟能安心識字讀書，不受命苦拖累。

鄉人們總愛打趣他：「謝家哥哥生得俊俏又能幹，將來誰家姑娘嫁過來，真是燈下有福人。」

每當有人問他何時娶親，他便只是溫和地笑笑，輕輕帶過。

再追問下去，他也只會說：「我弟弟還小，身子又弱，我總得再多照顧他幾年。」

但這話，他從花城七歲說到如今十一。說著說著，就成了心口的一道緘印，一個理所當然的、不需再向任何人解釋的理由。

也沒人知道，他其實並不急。

若弟弟能平安長大、前程無憂，那麼將來無論他娶妻生子，還是遠走高飛……他都會獻上最誠心的祝福。

至於自己，他便守著這份清苦與寂寞，甘之如飴。

此刻的他，不是什麼金枝玉葉的太子殿下，不是拯救蒼生的武神，更不是那個坐擁三千盞明燈的神明。他只是個身穿粗布麻衣、肩挑沉重藥擔、守著唯一的弟弟過日子的鄉下人。

這，便是他與花城在「夢離花境」中的初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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