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霧鳶尾 -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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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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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跟他解釋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許安堯只是麻木的繼續在莊園內生活，每天吃飯、睡覺，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也不需要特別休養，因為顧慮著那個有點危險的人，他也不敢說要離開，只能先等待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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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起床吃飯過後沒見到江茉，他在二樓的房間打開窗，本只是想看看外面的風景，突然一陣風吹來，一個高大黑影棲近自己，陰影遮住了他的面容，嚇得他往後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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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個發黑的印堂，這些人為什麼總是選擇會嚇到人的登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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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中午吃飽了嗎？」印堂冷酷的眼神如尖刀，刮過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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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他呆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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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等可能會吐噢。」許安堯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已經被強行拖離窗戶，冷風如刀般刮過他的臉頰，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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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睜開眼睛時，印堂的黑色羽翼已然展開，強勁的氣流伴隨著震耳的羽翼扇動聲，將他帶離莊園。原來這個印堂的外貌竟然還有第三種形體，不是原本的大鳥，也不是穿著西裝的紳士，更像是長著翅膀的黑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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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堯掙扎了一下，卻發現自己被鐵鉗般的手掌牢牢抓住衣領，根本無法動彈，只能認命地懸在半空。「幹！你到底要帶我去哪？」他忍不住大吼，聲音被呼嘯的風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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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堂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帶一絲溫度：「教你怎麼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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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許安堯只覺得身體一輕，下一秒已經被拋出空中，他在驚叫聲中狼狽地摔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撞上一塊石頭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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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這樣丟，這鳥到底懂不懂這樣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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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在地上喘著粗氣，抬頭仔細一看，四周是一片寬闊的草原，這天的陽光被厚厚的雲層遮掩，使得這片土地籠罩在一種陰沉的色調中。而在他面前，站著一群身形高大的男女，每個人都擁有相似的墨色帶綠的黑髮，銳利的眼神和隱約的殺氣彷彿能洞穿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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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堯的背脊瞬間發涼。這些人和印堂一樣，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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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渡鴉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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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看看你的能耐。」印堂淡淡地說，雙臂交叉站在一旁，眼神如刀，直直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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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經被渡鴉群團團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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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著的第一圈都是女人，第一擊來得毫無預警，一記沉重的拳頭猛然砸向他的腹部，他甚至沒看清對方的動作，就已經被打得踉蹌後退，胃部劇烈抽搐，差點沒把剛吃下的午飯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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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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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弱，呼吸調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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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開啊，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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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鴉們嘴上嘲諷不斷，手下卻毫不留情，拳腳如暴雨般落下，許安堯只能勉強護住要害，被逼得連滾帶爬，喘得像條快死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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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堂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直到許安堯狼狽地被踢翻在地，好久都不願動彈，才終於開口：「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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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堯渾身痠痛，額頭上滲出冷汗，但印堂的話如同無形的枷鎖，逼迫著他咬牙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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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手。」印堂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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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著氣，顫抖地握緊拳頭，向最近的一個渡鴉揮去，卻被輕鬆格擋，反被對方一腳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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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伸直！重新壓低！」女人笑的聲音就跟渡鴉一樣，嘎嘎嘎，有夠吵。「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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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堯的指尖摳進掌心，才知道自己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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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他被迫一次又一次地站起，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出拳，逐漸地，他開始抓住對方的出手節奏，學會預判攻擊，甚至能夠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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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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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穩！別像根草一樣晃來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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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的疼痛在燃燒，肺部像是要炸開，他的體力被榨乾，每一下呼吸都像是在嗆水，但他知道，只要他停下來，就會被揍得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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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異常漫長，像是一場永無止境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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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當渡鴉們停止攻擊，退開一步時，他已經癱倒在地上，全身猶如散架了一般，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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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糖。」印堂俯視著他，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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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黑糖的渡鴉點點頭，上前給了他一巴掌，許安堯便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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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許安堯有氣無力地罵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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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體能。」黑糖拉起他，拍了拍他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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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渡鴉排成一列，開始繞著草原的外圍奔跑，腳步整齊劃一的就像是軍隊一般。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許安堯體力根本不支，幾乎跑不動，卻不斷被身邊的渡鴉們辱罵，「跑起來！不要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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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跑了半個小時，印堂抬手叫停。「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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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名叫木耳的男人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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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先跑步，體能訓練至少一小時後再開始打。」印堂說，「他的基礎太差，比江茉小姐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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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然後下一秒，他的衣領再次被人拎起，耳邊響起熟悉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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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堯已經連驚叫都沒有力氣。「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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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被丟進空中，幾隻渡鴉閃電般撲來，銜住他的衣服，輪流拋飛，像是在玩一個破爛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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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疲累的他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見他又被甩回莊園一樓的門口，摔得四仰八叉，跟上回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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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來。」印堂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不容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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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堯簡直要昏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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