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魄 - 第一卷傀第三章寂魂刃

黎襄月與陸芷汐來到了堂後，走進那放置法器的密室，眼看著琳瑯滿目神兵利器。

陸芷汐心中雜亂，這可怎麼選？

黎襄月卻是沉穩冷靜地在密室裡探索，看著那數列法器思索：「阿宇……阿宇該選哪個呢……」

陸芷汐跟著黎襄月往裡繼續走，目光掃過那些表面威力十足的法器，不禁懷疑著：「柒柒是適合拿這種法器的嗎……她只是個小妹妹阿……」

黎襄月緩緩地走走看看，此時左手邊上正好有一看著輕巧卻不乏氣勢的法器，那法器幽光冷冽，放置在藏器樓的角落，或者說是一個甚是不起眼的位子，可黎襄月卻被這法器奪走了目光。

陸芷汐靠了過來：「師父，妳想選這個環刃嗎？」

陸芷汐確實有些好奇，看著那環刃周遭，擺佈著一堆看著像是輕輕一碰骨頭就會碎裂的大刀大劍，還有一堆光是靠感受便覺得魂魄涼了幾分的特殊法器，為何偏偏選這環刃呢？

黎襄月尚未回應，看得入神。

卻帶著一種壓抑內歛地殺意。刀環之中，有一道凹指印，彷若早有其主。

黎襄月眼神都快穿透那環刃了。

「師父……」陸芷汐又喚了一聲。

黎襄月才回過神來：「阿……怎麼了？」

「師父是想幫阿宇選這個環刃嗎？」陸芷汐問。

「恩。」黎襄月意外地非常果決，明明還有那麼多法器還沒看呢。

「可是那環刃看著像是有人用過的耶。」陸芷汐說。

「沒關係。」黎襄月微笑回應。

或許是一種感覺吧？

這很難說清楚道明白，大概就是看到那環刃之時的感覺，如同見到阿宇的那刻。它就像他一樣，如暗夜中星辰。

黎襄月從架上取下了那炳環刃，伸手一撫，將環刃收進腰間魂鈴。

「看夠了吧，那妳選好了嗎？」黎襄月笑著對陸芷汐說道。

「阿……還沒，我不知道怎麼選，毫無頭緒，有沒有什麼方向參考或建議阿。」陸芷汐說。

黎襄月微微一笑：「妳就憑妳的直覺選就行了，不用想太多，當初柒柒不也是妳這樣選來的嗎？」

陸芷汐才恍然，但仍有些擔心：「喔！原來就像那樣就行了喔！那假如選錯怎麼辦阿？剛才長老不是說選錯的話，我的煉傀師之路就全毀了嗎？」

「別緊張，相信自己就好。」黎襄月道。

陸芷汐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游回法器牆上，憑著自己的心神，感受著。

她走著走著，忽然被一陣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微風拂過髮絲，右側耳邊碎髮貼上臉頰，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指將髮勾至耳後。當髮絲撩起，她的眼神意外地被右側那把精巧地雙刃吸引了目光。

那雙劍劍柄纖細，雕著繁複的繡紋，彷彿出自哪位名門閨秀之手，華美得不像兵器，卻也絲毫未掩掉身為法器的鋒銳氣勢。那刃身不過半尺，雙雙對稱，似鏡中之影。

陸芷汐眼神照了上去，下意識地走近，她伸手觸碰那劍柄，卻被寒意滲入掌心。

「嘶……」陸芷汐被寒意弄得有些疼。

黎襄月聞聲趕了過來：「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我想要選這雙劍。」陸芷汐說。

黎襄月見陸芷汐的手被凍出了痕，趕緊施了法術將雙刃收進陸芷汐的魂鈴中，伸手一把握住陸芷汐的手。

「走吧。」黎襄月說道。

黎襄月牽著陸芷汐走出密室，來到阿宇和柒柒身旁。

看著兩尊傀儡面上無情無緒，陸芷汐也是毫無想法，她問道：「要怎麼確認他們喜不喜歡這法器阿？」

「來，先看著。」黎襄月說。

黎襄月抬起手指，靈光隨著指尖挑起，如火花般「擦」了一聲，現了張朱色法符。她將法符貼上阿宇的額間，那剎那，阿宇如同活人般，微微地抬起下巴，像是吸了一口氣。

可也只是那剎那，阿宇便回到了沉睡的模樣。

黎襄月手掌撫過魂鈴，掌間便神奇地現出了環刃。她將環刃擺至阿宇面前，又施了靈光注入額間符紙。

當靈光注入，阿宇那沉重的眼皮緩緩地睜開，那瞳孔是如漆似地黑，看不出任何神情。

「阿宇，這是你的法器，喜歡嗎？」黎襄月說。

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神奇場面的陸芷汐不禁問道：「師父，妳在問他嗎？」

黎襄月撇過頭對著陸芷汐「噓……」了聲，再將眼神移回阿宇身上。

陸芷汐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壓低了眉，看向阿宇的眼睛，似乎在期待著將要發生什麼更神奇的事。

不過現在看來，阿宇還是沒什麼動靜。

「阿宇。」黎襄月再喚了一聲。

這聲像是傳進了阿宇的腦中，他眉眼看著有些弱地動。

黎襄月微微笑了下，她將阿宇的右手牽起，打開掌心，再將環刃放到阿宇手上說：「那這以後便是你的法器了。」

陸芷汐在旁看著一頭霧水，心中想著：「這是……？他喜歡這個法器的意思嗎？怎麼看出來的……」

阿宇接下環刃，那剎那，他眼中似有流光閃過，環刃亦是。看著阿宇確實並不排斥這法器，感覺算是接受，但在新弟子眼中，確實不知怎麼看出他喜不喜歡。

黎襄月用手指輕碰了下阿宇的額間符紙，那符紙閃了下微弱地紅光，便消散去。

而此時環刃上又閃過了流光，隱隱現出「寂魂」二字。

甯綃碰巧此時走到了黎襄月身後，見著環刃上的字眼，說：「襄襄眼光不錯啊，這環刃在藏器樓眾法器中雖看著黯淡，可祂卻是整個陌傀門最強力的法器，一直在尋著有緣人接手。這是上古主神日主神的法器，在日主神殞滅後，神器寂魂刃不知為何落在我陌傀門，或許是祂覺得是我派接過了日主神助魂魄轉生的重責吧。如今算是碰上有緣人了，往後可得好好運用這神器囉。」

黎襄月確實不知這環刃竟是這方神聖：「我……我和阿宇會努力的。」

甯綃寵溺地笑了一笑便繼續去巡視其他弟子，畢竟黎襄月也是他們這代極為出色又成熟的弟子，能交給她算是很放心了。

「師父也太厲害了吧……我剛還嫌棄那環刃看著像二手貨，舊主竟然是日主神……我簡直有眼無珠。」陸芷汐自嘆道。

「沒事，我也沒意料到這隨手挑的法器竟然這麼神。換妳了，來吧。」黎襄月說。

「嗯，好！」陸芷汐點頭道。

黎襄月抬起手指又化了張符紙，點上柒柒額間，再出手撫過陸芷汐的魂鈴，現出雙刃，置於柒柒面前。

「妳跟她說說話吧。」黎襄月看著陸芷汐說道。

陸芷汐眼神一亮：「可……可以嗎！」

黎襄月微笑著點了下頭。

陸芷汐才看向柒柒，不過柒柒並未像阿宇那般有微弱地動作。

「柒柒妳好，我是陸芷汐，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妳的，放心吧！這是我幫妳選的法器，很漂亮的一對雙刃，妳喜歡嗎？」陸芷汐問道。

柒柒還是毫無動靜。

陸芷汐有些擔心地問：「師父，她是不是不喜歡啊？」

「沒事，別怕，我至今也只遇過阿宇一個這麼早便有反應的傀儡。」黎襄月說。

「那……該如何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歡阿？」陸芷汐困惑地問。

「之後才會知道。」黎襄月說。

「啊？那假如選錯了不就沒機會補救了嗎？」陸芷汐說。

「就看妳們的造化囉。」黎襄月微笑著說。

「……」陸芷汐有些不知所措：「那現在……我們直接把雙刃給她嗎？」

黎襄月點了下頭，便把雙刃放到柒柒的雙手上，那雙刃如寂魂刃那般閃過了流光，隱隱現出「鏡影」二字。

陸芷汐見了那字眼：「那這雙刃的名字便是「鏡影」嗎？這名字真好聽，跟我們柒柒真配。」

「嗯，喜歡便好，相信柒柒也會喜歡的。」黎襄月微笑說道。

鐘聲又「噹噹」響起。

「時辰差不多了，得去上下一堂課了。」黎襄月將阿宇和柒柒收進魂鈴並提醒陸芷汐去收拾道。

「下一堂是什麼課阿？」陸芷汐好奇問道。

「下一堂可好玩了，是刑策長老的馭傀課。」黎襄月回應。

「馭傀！這麼快嗎！我還什麼都不會耶，剛剛的都是妳幫我的。」陸芷汐說。

「放心，好好玩便行，上課好好學，過一陣子妳就什麼都會了。」黎襄月道。

眾弟子來到了傀武場，排列幾行而立。

傀武場鋪著玄鐵青石，四角立著石柱，午後天光映在場上，照出那戰痕軌跡。

一位看著氣勢非凡的俊男來到場中，他便是陌傀門掌馭傀、戰術的長老－－刑策長老。

他看著雖不強壯，卻有一股剛猛的氣質。他穿著著黑色長袍，袍上點綴著赤紅紋飾，若是換個地方、換個背景，說他是魔教掌門我也會信。

「他便是刑策長老？」陸芷汐看著已經見怪不怪了，待了幾天，知道陌傀門可非同一般門派，多的可是年輕有為卻冠著長老頭銜的人才。

黎襄月點頭回應。

刑策長老眼神快速地照過場內弟子，似在熟悉著學生，他在場中走來又走去，才說：「今日是馭傀第一堂課，我們不說太多、不說太難。今天你們的唯一功課，便是跟你的傀儡混熟。」

這長老看著不像前兩位嚴肅，多了幾分自然與親近感。

「來吧，師父們帶上徒兒，去找片空地，把你們的傀儡叫出來玩玩。」刑策說道。

新弟子們大概心中都有幾分困惑，現在傀儡還一動不動的，是能玩甚麼？

舊弟子們卻已經有些雀躍了，開始遠望著四周，看有沒有哪片地特別適合玩耍。

「去吧。」刑策一聲令下。

舊弟子們便興奮地牽著新弟子搶空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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