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時,有個老師在課後翻到我練習畫的教室角落草圖。他誇我「觀察力很細膩」,甚至說我如果繼續畫下去,可以考藝術高中。
但我只是笑了笑,回他:「我只是無聊塗鴉而已。」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1wMqP9RL7
明明很喜歡畫畫。只是我怕再一次被人說「畫得沒靈魂」,怕再一次覺得自己離「被理解」那件事太遠太遠。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oDxw4dQsq
於是我畫風景、畫靜物、畫甜點櫃裡的草莓塔,卻不再畫人。畫像鏡子一樣反映著我與世界的距離,而那距離,一直都讓我覺得冰冷。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KivxFYu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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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個外向的人。與人對話時,我會過度在意自己的語氣和表情。有人說我太安靜,也有人覺得我難以親近。但我並不是不想說話,只是害怕說錯話。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ZMgSqDjS0
在這種情況下,轉學到新學校,對我來說既像是機會,也像是懲罰。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m00omIRgm
高中開學前一天,媽媽問我要不要帶幾個手工餅乾給班導師當見面禮。我搖搖頭,說:「太招搖了啦。」她摸了摸我的頭髮,笑得有點寂寞:「律小時候不是最愛送老師畫的卡片嗎?」
我沒接話,只默默把畫筆收進了抽屜最深處。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C1igaak6R
說到底,我早就不是那個會把畫拿出來展示、會為自己驕傲的小孩了。畫畫對現在的我來說,只是種私密的儀式。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當咖啡廳的燈光關掉、甜點櫃空了、街道也安靜下來時,我才會翻開筆記本,畫一段樓梯、畫一盞路燈,偶爾,也畫背影。
畫那種不會看著我、也不會要求回應的背影。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jIK2L0f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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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第一天,教室的光線清冷,窗簾隨風飄起時,我的眼角不經意看見了一個人——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KP9kgrJzw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長髮滑過肩頭,手裡握著鋼筆,安靜地在紙上寫著什麼。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Wnw4DNYdM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的聲音是什麼樣子。但那個瞬間,我的腦中閃過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CF9tSA5Nt
——如果是這個人,我想試著畫她。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NBQfcUraU
不畫正臉,不畫情緒。就從背影開始。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M1H0XNdBL
我不知道,這是回歸畫畫的開始,還是走向某種冒險的開端。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WqhoOuVlc
但我知道,比起畫得像不像,我更想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為什麼總是不回頭?她的世界,是不是也像我的一樣,習慣了保持距離?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Ufnxor29k
或許,我最後還是會想透過畫筆,看見另一個和我一樣孤單的人。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T7K58qe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