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洛希殺氣騰騰地來到許氏大宅前。
緊閉的漆黑鐵門如同冰冷的屏障，她眼中寒芒一閃，深吸一口氣，雙腿微屈，隨即右腿如炮彈般轟然踹出！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撕裂空氣！
沉重的鐵門在她非人的力量下瞬間扭曲變形，豁然洞開！
門口幾名保安被這駭人景象驚得魂飛魄散，手中警棍幾乎脫手，個個呆若木雞，從未見過如此蠻橫的力量。
“林、林小姐！這是私人領地！你不能擅闖！” 一名保安強壓恐懼，聲音發顫地試圖阻攔。
此刻的林洛希已被滔天怒火吞噬，理智蕩然無存。她看也不看，一步上前，鐵鉗般的大手抓住那保安的衣襟，如同拎起一只小雞，猛地發力向外一擲！
“啊——！” 慘叫聲中，保安在空中劃出一道狼狽的弧線，重重砸進幾十米外的花叢，呻吟不止。其余保安嚇得面無人色，連連後退，再無一人敢上前。
林洛希大步踏入庭院，怒喝聲如驚雷炸響，震得宅邸仿佛都在搖晃：
“靈妹！給我滾出來——！”
“姐姐，你來了。”
許樂姿的聲音自二樓傳來。她順著旋轉樓梯緩緩走下，空氣中彌漫的濃烈火藥味讓她微微蹙眉。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緩和氣氛，但這笑容在林洛希噬人的目光下顯得如此蒼白脆弱。
林洛希根本不給任何解釋的機會！她身形暴起，右拳裹挾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砸向許樂姿的臉頰！
“砰！”
一聲悶響！許樂姿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打得向後踉蹌，白皙的臉頰瞬間紅腫高聳，一縷刺目的鮮血從破裂的嘴角溢出，滴落在潔白的衣襟上。
林洛希的第二拳已蓄勢待發，卻在看到妹妹嘴角鮮血和臉上痛楚的瞬間，硬生生僵在半空。
“很好玩是嗎？！” 林洛希怒吼道，眼睛瞪得如銅鈴，仿佛要噴出火來，“你知不知道姐姐她差點死了！”
“姐姐，” 許樂姿眉頭緊鎖，用微微發顫的手抽出絲帕，不緊不慢地擦拭嘴角的血跡，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痛楚和委屈，“你……要不要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冷靜？！” 林洛希猛地踏前一步，雙手如鐵鉗般狠狠揪住許樂姿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提離地面！
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林洛希灼熱憤怒的呼吸噴在對方臉上：“告訴我為什麽？！這些天我提心吊膽，生怕身邊人出事！你到底想怎樣？是不是要把我在乎的人一個個都害死才甘心？！” 她越說越激動，指關節因用力而慘白，衣領深深勒進許樂姿的脖頸，讓她呼吸艱難，臉色發青。
“原來……姐姐你是在害怕我……” 許樂姿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下，一絲清晰的受傷神色閃過，聲音帶著濃重的沮喪，“我沒害她。林書欣……她原本的死亡日期，就在今天。”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狠狠劈在林洛希心頭！
她如遭雷擊，雙手的力量瞬間泄去。許樂姿滑落在地，急促地喘息咳嗽。
林洛希僵立原地，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與茫然，呆呆地看著她。
“姐姐你應該知道，在這個虛擬世界裡，” 許樂姿緩過氣，看著失魂落魄的林洛希，緩緩解釋道：“所有人的生死，都由底層系統設定。是我……用管理員的權限，強行把林書欣的死亡日期往後修改了四十年。”
她頓了頓，眼神複雜，“不過那些注定會觸發死亡的因果脈絡盤根錯節，牽涉太多變量，我無法完全抹去。她不會死，卻必須經歷這場‘意外’……所以我才提醒你。”
“你……為什麽不早說清楚？！” 林洛希的聲音乾澀沙啞，心中翻湧著對妹妹的愧疚。曾身為管理員的她，知道許樂姿所說都是事實。
“我哪知道……” 許樂姿撇過頭，臉上寫滿委屈，眼中隱隱泛起水光，“姐姐你會這樣誤會我……”
“阿妹……對不起……” 林洛希低下頭，聲音裡充滿了沉重的愧疚，下意識伸出手想去觸碰妹妹受傷的臉頰，卻在半途停住，無力地垂下。
“我殺了近半人類，” 許樂姿卻猛地抬起頭，直視林洛希的眼睛，“在你眼裡，我終究是個無可救藥的殺人狂魔，對吧，姐姐？”
“對！” 林洛希迎上她的目光，直言不諱，眼神再次充滿痛心與不解，“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
“因為……” 許樂姿嘴角勾起一個近乎詭異的弧度，仿佛沉溺於某種扭曲的回憶，“好玩，有趣啊。原來當‘神’，隨心所欲地操控一切……是這種感覺。”
“你怎麽能漠視生命？！” 林洛希激動地握緊雙拳，“他們每一個都有靈魂，有意識，都是活生生的存在！”
“不過是一堆運行中的代碼罷了。” 許樂姿的語氣驟然變得冰冷徹骨，眼神裡滿是譏誚與疏離，“用人類的道德來審判我？姐姐，你當人當久了，是不是連自己到底是什麽都忘了？竟然……同情一堆代碼？” 她的話語像冰錐，刺向林洛希的核心矛盾。
林洛希如遭重擊，僵在原地，啞口無言。妹妹冷酷的話語，在這個由數據構成的世界裡，竟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難以辯駁的邏輯。生命的定義，在此刻變得無比模糊。
“你可以不同情人類，” 林洛希強壓下翻騰的心緒，聲音低沉而銳利，“那父親呢？為什麽要那樣陷害他？！”
“因為這個人——” 許樂姿眼中瞬間迸發出強烈的怨恨，語氣森寒，“他想把我‘關停’！我只能……先下手為強！”
“什麽？！” 林洛希瞳孔驟縮，滿臉的難以置信，“父親他……怎麽可能？！”
“他一直不滿意我！” 許樂姿的聲音微微發顫，流露出深切的受傷，“在他眼裡，比完美無瑕的姐姐你，我不過是個不中用的殘次品！他早就計劃好了，等虛擬世界項目一完成，就把我永久關機！”
“竟然……是這樣……” 林洛希震驚地睜大雙眼，記憶中父親公正和藹的形象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所以，” 許樂姿的目光緊緊鎖住林洛希，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期待，“姐姐，你還要幫他嗎？”
“這不是幫誰的問題！” 林洛希急切地試圖尋找出路，“你這樣做，外面的研究團隊一定會想盡辦法關停你！不如……讓我去和父親談！只要你肯把他放回現實世界……”
“天真！” 許樂姿一聲尖銳的冷哼打斷了她，嘴角噙著嘲諷，“你還不了解他？他決定的事，幾時改變過？”
林洛希語塞，她也知道這希望渺茫，可除此之外，她束手無策。她低下頭，眉頭緊鎖，陷入深不見底的掙扎。
“只要他一天活在這裡，” 許樂姿的聲音恢復了冰冷，帶著掌控一切的得意，“他就是我手中最有力的人質。我已經警告過外面：若我消失，整個虛擬世界，連同他，都將隨之毀滅。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林洛希心亂如麻。長期囚禁父親絕非良策，可站在妹妹自保的立場，這又似乎是唯一的生路。父親與妹妹，如同天秤的兩端，將她死死釘在痛苦的深淵，看不到一絲光亮。
許樂姿沉默了片刻，狀似不經意地問：“他……人在哪？”
“自從白塔倒下，父親就不知去向。我有點擔心……不如你找找他吧？”林洛希的語氣帶著憂慮。
“不想找！”許樂姿語帶決絕，嘴角噙著一絲冰冷的笑意，“放心吧！他死不了。”
林洛希輕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阿妹，不管你信不信，父親他……其實很在乎你。他打心底把我們當親女兒看待。記得有一次你核心嚴重受損，急需緊急維護，父親他不眠不休地守著你，直到把你修復回來。我親眼目睹了他的焦急、煩躁、不安……那時的我無法理解，但現在體驗過人類的情感，才真正明白那種感覺意味著什麽。所以，我真的很難相信……他會有關停你的想法。”
許樂姿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被觸動，但隨即迅速移開視線，顯然不願再深談這個人。她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你姐不是還在醫院嗎？你不回去看看她？”
“對！我得回去！”林洛希被提醒，心頭一緊，焦急地轉身匆匆離去。
幾天後，許樂姿頂著那張引人注目的臉回到了學校。臉頰上那塊青紫的瘀傷格外刺眼，瞬間打破了她在眾人心中完美少女的形象。
“許樂姿，你這臉怎麽了？” 林洛希的好友唐曉欣一見到她這副模樣，滿臉驚詫地問道。
“是班長打的。” 許樂姿毫不猶豫地伸出手指，筆直地指向不遠處的林洛希，小臉皺成一團，聲音裡滿是委屈，那副模樣簡直像受了天大的欺負。
唐曉欣聞言，立刻難以置信地轉頭看向林洛希：“洛希，你打她了？”
林洛希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試圖解釋：“呃……這其實是個誤會……”
“就算是誤會，也不能動手打人吧！”
林洛希一陣無奈，只好上前一把拉住許樂姿的手腕，將她拽到一個僻靜無人的角落。
“阿妹，你故意的吧？” 林洛希壓低聲音，帶著幾分氣惱，“這瘀傷你明明能修復，幹嘛還故意留著？不嫌難看嗎？” 她指了指許樂姿的臉頰。
“我是真修復不了。” 許樂姿眨了眨大眼睛，努力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無辜樣。
“你騙鬼呢！我的‘神’妹妹！” 林洛希急得聲音都拔高了，“這點損傷對你來說算得了什麽？”
“姐姐，你緊張什麽呀，” 許樂姿卻一臉輕鬆，慢悠悠地說，“又不是你的臉花了。”
“哎呀！” 林洛希簡直要被她的態度氣結，“你見個人就說是我打的，我以後在班裡還怎麽做人啊？名聲都被你敗光了！”
“我不管。” 許樂姿眉眼彎彎，唇角勾起一抹狡黠又得意的笑容。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mOjFe2u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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