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娜娜 - 十六、最後低語

倉庫空氣忽然凝滯起來。

一個腳步聲悄然響起，如羽毛落地。

眾人轉頭，一個與這裡格格不入的女孩站在門口。乾淨、冷靜、沉靜得不像屬於這個世界。她什麼也沒說，只是低頭看著那一地紅色——小丑腳邊的紅，那個屬於傑森的紅。

「Well, well──這是哪家的公主啊？你在看他？呵呵，他死了──哈哈哈！他死了──！」

「全部閉嘴。」女孩輕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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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的聲音瞬間被封印，他的眼睛睜大，雙手揮舞著喉嚨，發不出聲音。他的嘴像被封死，眼神流露出無限驚恐。

其他人拔出槍，準備開火。

「給我所有倉庫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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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整個倉庫如暴風中心那般安靜——然後，金屬撞擊聲陸續響起。子彈雨落下，像是天地回應的警告，但這些子彈沒有一顆觸及女孩，而是如同服從命令般，在她身邊旋轉、散落，砸在地上，形成包圍的圓。

持槍者發現槍已無效，便要衝上前。

「站住。不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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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句命令，而不是請求。

全場一動不動，如時間停滯。眼神驚恐、呼吸急促、汗水滴落，他們彷彿被一股無形之力釘死在原地。

娜娜走出子彈圈，越過每一個無聲靜止的軀體，走向那具倒下的身影。

她在他身邊跪下，小心翼翼地將傑森的身體擺正，手指顫抖，動作卻無比溫柔。

她俯身，將耳朵貼上他的胸口。

沒有聲音。沒有心跳。沒有呼吸。

只有死寂。

娜娜的眼神慢慢地變得空白，那是一種從身體深處蔓延出來的靜止。

她從口袋掏出手帕，開始一點一點擦去傑森臉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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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響起——

「給我所有人的胃。」

血紅的囊袋在空氣中出現，漂浮圍繞。

那些人臉色慘白，嘴角滲血，內臟被無形力量硬生生剝離。

「給我所有人的第一節肋骨。」

「給我第二節肋骨。」

「給我第三節肋骨。」……

「給我所有人的肝臟、脾臟……」

一個個部位，一個個命令。場中人被保留著生命卻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體逐漸空洞。

娜娜完成清理傑森的臉龐，跪跨在他身上，讓自己正對著他。

他眼睛緊閉，她思念那雙深藍得能把她整個吞沒的眼眸。

她彎下腰，手掌溫柔地包覆住他的臉，將額頭貼上他的額頭。

透明的水滴落下——從她的眼中流下，流入對方眼窩，從他眼角滑落，沿著血跡流入地面。

「傑森……」她唸出他的名字，像是祈禱。

接著，她吻了他。

那是一個信仰的吻，是用靈魂交換的吻，是一個祝福的吻。

「我要所有哥譚的刀子。」

咚咚咚咚咚——刀雨墜落。菜刀、手術刀、軍刀、斧刃、短劍……像是地獄開啟。

血線迸濺，肢體斷裂，恐懼擴散。那些人卻仍不能動彈，只能任由刀鋒將他們削成一具具破敗之軀。

當一切終於沉寂，倉庫中只剩刀山、血海。

而在刀山正中心，空出了一個完美的圓形。

女孩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雙手，像是星塵從指縫中溢出。

她回想著，自己曾經對他說的祝福。

「祝福傑森陶德，將會平安快樂度過每一天……」

「所有的悲傷痛苦都會消散，所有日月星光都會為你指路，再也不徬徨。」

她最後吻了他的額頭，然後身體化為點點星光。

光芒在空中盤旋，最後，一朵白玫瑰安靜地落在傑森的胸前。

然後——他的心臟跳了一下。

再一下。

他猛地吸入第一口氣

在這無聲的煉獄中，第二代羅賓重新從死亡中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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