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陰天都要寫鬼怪觀察日記 - 第四話

對於眼前這個疑似有點混亂的狀況，陸晴思考半晌，便把那天搭上七七公車後的遭遇詳細敘述了一遍。

「原來晴晴是那天玩的遊戲啊！」七七恍然大悟。

聽完整起事件的原委，少年聲音不再像剛剛那樣透著一股危險，只是用手指點了點七七，「七號，這就是你跟我說的『自力更生』？我回去再修理你。」

「嗚……我知道錯了嗎……」七七從陸晴手中跳下，跑到少年身邊抓著他的手晃啊晃的撒嬌。

少年用手指彈了下七七的腦袋，接著轉過頭癟著嘴看著陸晴道，「陸晴妹妹，我叫『樾陽』……雖然二次元化了，但我本以為我的長相在他們當中足夠突出？」

對於不記得眼前少年的名字這件事，陸晴真的……

「樾陽，現實中的你更好看啊！」陸晴雙手合十，誠懇地說。

看著眼前的膚白正太，陸晴已然回想起「月夜之後」中的「樾陽」是甚麼形象了。

二次元版的樾陽雖然也是一個膚白、髮白的正太，但眼瞳卻只剩下橘紅一個顏色。這樣子的設定對於動漫盛行的現代來說，實在是太爛大街了，以至於陸晴――一個對正太不特別鍾情的高中女生，完全沒有想去攻略「樾陽」的意思。

不過不記得他人的名字也太尷尬了。

⋯⋯

就算對方是鬼也很尷尬！

「標記是甚麼？」陸晴乾脆的轉移話題。

「喔對，我過來是要跟你解釋這件事的。」樾陽扒拉開不知何時改抱在自己大腿上的七七，「我們鬼怪可以在任何事物上留下自己的『氣』作為記號。不過，這並不具有什麼法律效力之類的。因此呢……有標記的人或物不代表不能被搶走。」

「喔……」

意思就跟家中冰箱裡沒寫名字，但吃過的食物一樣嗎？

有咬過不代表不能被其他人吃掉？

「所以你現在有七號的標記，理論上是不會有鬼怪敢覬覦你。」

「啊？七七這麼厲害的嗎？」陸晴震驚的看向被樾陽提在手上的七七。

當時楚蘭逸不是說七七只是低等階的鬼嗎？

「哈哈，不是，是他背後的靠山厲害。」樾陽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

「對！」聞言，七七也不害臊，反而一臉驕傲，「我爸爸超級厲害！在台灣北部……不，在整個台灣就沒人敢動我爸！」

「這麼厲害啊……」她不會抱到金大腿了吧？

不過……

陸晴看看樾陽又看看再次扒上樾陽大腿的七七，這看起來也不像同個物種啊？

難道鬼怪之間稱的「父子關係」不同於人類稱的「父子關係」？

陸晴思緒開始胡亂發散。

難道鬼可以雜……。

畢竟都死了應該就不存在生殖隔離這種事了吧？

「他算是半個我製造的生物。」樾陽看著陸晴那難掩疑惑的眼神在他和七七之間移動，彷彿知道她在想甚麼，無奈道，「陸晴妹妹，我可生不出這麼大個小孩喔……順帶一題，鬼也沒有生育能力喔。」

「呃……抱歉！」陸晴抬手摀住臉。

「嗯，陸晴妹妹還有什麼問題嗎？至於妳說的跟著妳的鬼，我會幫妳注意看看。」

聞言，陸晴趕忙放下手，也顧不及尷尬了，「當時跟蹤我的不是鬼！是人！」

「⋯⋯喔？」

「我剛剛觀察了，你們鬼怪是不是沒有腳步聲？但跟蹤我的傢伙有！」

「我們是沒有腳步沒錯，嗯……那你要不要報警？」

「告他！」七七在一旁插嘴。

「誒？可是他會……那幾乎是憑空消失。」陸晴焦慮地抓著髮尾，有點語無倫次，不知道該怎麼說明當時的狀況。

「喔？」聞言，樾陽微微挑眉，「如果跟著你的不是鬼也不是人，那跟著你的可能就是鬼或巫覡他們了。」

巫覡？

不是鬼，可能是怪？

「鬼和怪是不一樣的……存在嗎？」

「阿、對，我沒有和你解釋過『鬼怪』是甚麼……」樾陽偏著頭，邊思考邊語速緩慢的解釋道，「關於『鬼怪』，首先你要知道萬物的『靈』，或稱為『靈魂』，是由『氣』形成……而『靈』如果裝載在一個固有的形體、肉體中，便是肉眼可見的萬物。大概是這樣……能聽懂嗎？」

「爸爸又開始講聽不懂的東西了。」七七一雙鈕扣眼瘋狂旋轉。

「氣形成靈魂，靈魂裝在軀體中，即是萬物。」陸晴身為向來成績良好的學生，迅速的便把重點挑出來總結道。

「我就知道不是我的問題！」樾陽激動的說。

這是陸晴認識樾陽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對方有這麼強烈而真摯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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