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靈異少女怪談 - 第八章不要回頭

　　「不用擔心我，趙同學既然遇到這種可怕的事，我們總不能置之不理。」

　　糟糕，我竟然把這麼不要臉的話說出口。

　　雖說是為了讓趙芷煥安心，但目前除了許瓊雪無法被看見以外，我根本沒遇過什麼像樣的靈異事件，還講得自己好像很老邁似的。

　　彷彿自己成了許瓊雪詐騙團伙中的一員，作為一個人，心裡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謝謝你們……」趙芷煥的聲音帶著哽咽，眼眶泛紅，「有你們在真是太好了。我一個人的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看到她如釋重負的表情，我心中的罪惡感反而更加強烈。

　　「趙同學，這些事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生的？」我轉移話題，試圖緩解內心的愧疚。

　　「嗯……大概是兩個月前。」她皺起眉頭，努力回憶著，「一開始只是蜘蛛絲和蟲子，後來慢慢出現女人的哭聲……」

　　兩個月前——那正好和許瓊雪第一次遇到怪異現象的時間一致。

　　趙芷煥說著說著，哀傷像陰影一點點爬上她的臉，「然後，就在這幾天我因為被排擠而情緒低落的時候，那個……那個東西就出現了。

　　「什麼東西？」我追問道。

　　「不知道……那東西鬼鬼祟祟的，總是躲在我身後。我能感覺到它詭異的視線，就像針扎一樣。」說完，她像是不自覺地回頭望了一眼。

　　原來如此，大概就是她之前提到的「被跟蹤」的感覺。

　　「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它的出現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趙芷煥的聲音顫抖著，「我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雖然上次就知道趙芷煥在班上人緣不好，但這次聽到的情況，感覺她在班上過得很痛苦。

　　學業第一的壓力，加上一堆可怕的事接二連三地發生，換成是誰都撐不住吧。

　　更何況趙芷煥也只是纖細的十六歲女孩。

　「恐怕這次的事情，沒辦法輕易解決……」我語調放柔，盡量讓話聽起來不那麼刺耳。

　　果然，趙芷煥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就像一隻被遺棄的小狗，滿是無助。

　　不過我說的是事實，如果趙芷煥真的遇到什麼鬼神作祟，像許瓊雪這樣的假神棍根本是紙糊的救命稻草。

　　我直視著趙芷煥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但如果之後遇到什麼困難，隨時來找我。」

　　那副痛苦的模樣，叫人怎麼可能坐視不管。與其對許瓊雪抱有期待，不如我自己想想辦法。

　　「李……雨，」趙芷煥雙眼水汪汪地看著我，激動地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謝謝，謝謝你們！我一定會好好回報你們的恩情。」

　　她的手像冬日薄霜，隔著衣袖都能感受到她藏不住的不安。

　　「那個，我已經處理好了——」

　　許瓊雪不聲不響地出現在我們身側，眼神凌厲地瞪著我們。

　　「啊！」趙芷煥被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將手從我的手臂上抽回，臉上的微笑有些尷尬。「妳回來了啊。」

　　許瓊雪目光犀利地停在我手臂剛才被抓住的地方，接著優雅地轉向趙芷煥，語氣冷淡卻不失禮數。「接下來的事，我需要這傢伙幫忙。趙同學，請妳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們很快就回來。」

　　「妳們......真的要丟下我一個人嗎？」趙芷煥迅速起身，雙手不安地絞著衣角，「我、我一個人會害怕……」

　　「不用擔心，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而已。這段期間，妳只要像平時一樣靜坐在這裡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好……好的。」趙芷煥怯生生地點頭。

　　許瓊雪朝我使了個眼色，帶著我離開教室。

　　她一臉沉靜，步伐不疾不徐地走著。走廊靜默無聲，空氣中充斥著無形的壓迫感。直到一滴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我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屏住了呼吸。

　　「許瓊雪，我們現在是要做什麼？」我率先打破沉默。

　　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

　　「噓，不要跟我說話。」許瓊雪頭也不回地說道。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氣話，但語調平靜得毫無起伏。

　　「既然都要我幫忙了，起碼告訴我現在要做什麼吧？」

　　這次，許瓊雪停下腳步。

　　「等等到樓梯間我會告訴你。」

　　她輕輕側過頭，抬起食指攏到唇邊，對我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現在，不要回頭，不要跟我說話，假裝我不存在。保持平常自然的樣子走路。」

　　我被她正經的態度所感染，筆直地朝著前方行走。

　　直到走進昏暗的樓梯間，許瓊雪才停下腳步。這裡更加陰冷，從上方透下來的微弱光線在牆上投下長長的陰影。

　　我往旁邊瞄了她一眼，壓低聲音小心地開口。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可以，但請你靜靜地聽。切記絕不能有太大的反應。」

　　許瓊雪湊近我耳邊，幾乎不帶感情地說。

　　「剛剛在教室外面的中庭，圓柱後有一個人。」

　　「人？」我愣住了。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許瓊雪剛剛說了「人」。這麼晚了還有人在那裡做什麼？

　　「不是鬼或是惡靈之類的嗎？」

　　「不是，我很確定他是活生生的人。」

　　許瓊雪回答得一板一眼，但我注意到她頸側滲出了細汗。

　　「那他在那種地方幹嘛？」我追問。

　　「那個人拿著手機，鏡頭直直地對準教室裡。外型上戴著黑色的口罩、鴨舌帽和長袖，同時下面穿著我們學校的黑長褲和皮鞋。」

　　「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如果是的話，那他為了在夜晚中不被發現而特地換裝，然後偷偷摸摸地躲在我們身後，用手機鏡頭對著趙芷煥的教室裡拍攝……這是為了什麼？」

　　一股厭惡的感覺從腳底竄至脊梁。

　　「該不會⋯⋯」

　　我還沒來得及理清思緒，許瓊雪逕自地繼續說了下去。

　　「同時，在趙芷煥平時留校的時間裡，偽裝成路人躲在她身邊——」

　　「跟蹤狂……」

　　聽了我的結論，許瓊雪閉上眼睛，悶悶地嘆了口氣。

　　「他很熟練，知道哪個角度不會被發現，知道什麼時候該躲開。這不是第一次了，李雨。他已經跟蹤她一段時間了。趙芷煥本人也說過吧？背後有時會聽到腳步聲。」

　　「不過妳剛才不是說什麼聽到女人的哭聲，有惡靈之類的。」

　　許瓊雪擺頭，淡定地說。「那是為了讓她相信我們所編的場面話。我根本沒聽到什麼哭聲，也沒感受到什麼惡靈。」

　　「喂……」

　　雖然我不意外，但能臉不紅氣不喘說這種話的人真是太差勁了。

　　「不過我相信那隻騷狐狸所遇到的靈異問題是真實存在的，我也很努力在找出任何線索。」

　　騷狐狸……算了，這稱呼至少比「臭婊子」文雅多了。

　　回想起來，趙芷煥剛才提到她最近才有被跟蹤的感覺，但遇到靈異問題卻是兩個月前的事。

　　換句話說，這是兩個獨立的事件。

　　她先是遭遇了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現象，現在又被現實中的變態盯上。

　　這意味著她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得想點辦法才行。

　　「那妳有想到要怎麼處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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