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嚎叫與怪物的夢 - 第十一章─兩個舞台

第十一章─兩個舞台

大酒館─奇蹟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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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溫蒂妮城最大的酒館，是各地旅客必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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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層樓高的圓樓設計，木造桌椅在每個窗口邊排列整齊，照明用的銅燭台做成三叉戟的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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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搭建了舞台，圓型的舞台供給客人跳舞、交際，而這並不是全部空間，在舞台的中央有一層特別高的台階，這台階之上是一塊方形空地，是專門給請來的樂手演奏或詩人表演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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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以現在來說，舞台上正上演著主題為勇敢的人類對抗邪惡吸血鬼的經典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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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士打扮的男人指著吸血鬼，脖上吼出青筋，激昂的說：「為了治好你的傷，你到底吸了多少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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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血鬼冷笑一聲回應：「你能記得你吃過多少塊麵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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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這齣劇中膾炙人口的橋段，雖然大酒館的觀眾們都看過無數次了，但每一次都會在這一刻因怪物的暴言，不禁嚥下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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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份緊張卻未找上第三層樓的一張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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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裡坐了三個人，一個穿著斗篷的少女，一個瘟疫醫生，一個吟遊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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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都沒有名為「緊張」的情緒，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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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醫生! 你看那個吸血鬼很厲害啊，把那自大的感覺演得和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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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絲拉著鄰座的瘟疫醫生，眼睛卻未曾從舞台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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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看向舞台的醫生剛好看見舞台上的吸血鬼演員演出下句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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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豬吃草、人吃豬、而我吃人... 以人為食才是真正的萬物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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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彎曲食指，用指節的地方磨了磨下巴說:「還真是... 這份自傲簡直就是我記憶中吸血鬼的樣子，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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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醫生的讚賞後，舞台接著進入打戲，周圍加熱起來的叫好聲讓興奮有些過頭的莉莉絲從懷裡掏出一瓶藥水，裡頭是外表不祥的稠黑色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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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血鬼! 看我幹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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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怒吼擲出的藥瓶才剛離手，便被醫生從空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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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啊，雖然是妳第一次看戲劇，但這舉動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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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絲僵在原地，甚至停在空中的手也忘記收回，乾笑的直面來自醫生刺痛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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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回事，莉莉絲，我要說的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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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稍微朝她靠近了點，而這一點讓醫生的身影藉著心理在莉莉絲眼中放大數倍，接著銀白色的雙瞳瞇成一線，實質的壓力讓她感覺有些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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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死你』這句話妳是從哪裡學來的? 比水妖的呢喃還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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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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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台上的戲劇還演的正熱，而這一邊正上演一場父女似的說教...... 不，是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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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珊德拉的魔女! 居然用預知去窺探人的愚言，甚至還學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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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能怪我，都是你不帶我出來玩的關係，欸對! 是你沒有盡到做父親職責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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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妳我的歲數，妳捫心自問，問題不該是半百的妳的行為居然還符合妳少女的外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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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 表裡如一，卡珊德拉的魔女是誠實的，不作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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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我看來是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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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掉毛的大狗，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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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有知道這對父女身分的人，想必會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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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看見魔女與狼人的鬥嘴... 奇蹟之殿裡還真的有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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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醫生對座的詩人說完將酒杯一飲而盡後發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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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詩人好聽的爽朗笑聲，同一層樓的客人都感覺到他們這一桌的氛圍特別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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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人留著一頭飄逸的黑長髮，搭配稜角的五官，論誰都能給出帥哥的評價，而左眼下的小淚痣，讓在場一些人認出他是這一帶有名的詩人─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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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稍微關注的感覺讓醫生與莉莉絲暫時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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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低頭啜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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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你故意的吧? 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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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絲則重新望向舞台，但沒有放上任何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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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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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子的沉默後，維爾向醫生提問他先前從對話中聽到的有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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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你說過─『幹死你』比水妖的呢喃還難聽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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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點頭回答:「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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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爾露出好奇的笑容，微微前傾身子繼續問道:「那麼水妖呢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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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晃了晃酒杯顯得猶豫，莉莉絲也因此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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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兩人視線的醫生最後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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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髮、裸體的美少女外表，誘惑男人並與之交和的水之妖精，她們會說什麼，你們猜不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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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爾與莉莉絲交互看了彼此，而後以搖頭向醫生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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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撫著頭，猶豫許久，最終還是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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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說─幹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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