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嚎叫與怪物的夢 - 第十五章─巧合

第十五章─巧合

「年輕的人類，你有勇敢了點嗎? 看的到我看到的世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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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如呢喃的低語，恰好聽見的維爾將這句話與少年的臉龐深深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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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酒館內的熱鬧景色，讓克里希饒有興趣的四處觀望，爸爸從找向最近的服務員，用幾個釣友的名字先打聽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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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務員很快指嚮往樓上的樓梯口，說他們今天來了三個人，在早些時間到了，位置在三樓的裡面些，爸爸隨後給了小費，順帶點了四杯淡啤酒與一杯克里希喝的果汁，讓服務員等等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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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真會挑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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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氣喘吁吁的抱著扶手，走在背後的克里希則雙臂張開，以防爸爸出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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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也可以請他們換樓下的位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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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希提出較實際的想法，但爸爸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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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早到的人遷就遲到的人的，再說，我們是來找朋友的，這點累不能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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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三樓，步履蹣跚的爸爸望了望，在稍遠的地方找到了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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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呢，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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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由爸爸走前，兩人緩緩走去，而克里希卻比爸爸走的更慢，因為他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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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清楚更遠的酒桌，看清楚那張曾看過的鳥嘴面具，看清楚那張酒桌的三人都正看著自己時，克里希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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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發麻的感覺從他腳底直衝頭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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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克，過來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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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的話喚回他的注意，此時爸爸正試著搖醒都睡著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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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希挪動起有些站不穩的腳步靠近，腦袋發痛的攪著腦汁，想著帶著爸爸最快離開這裡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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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走到爸爸身後時，像等待著這一刻，一道曾聽過的聲音向他們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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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先生，他們一時半刻是不會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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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朝聲音方向看去，在觀察了一陣子後，才看見一位瘟疫醫生看著自己，而那對如月光銀白的雙瞳，有這樣瞳色的醫生，他只記得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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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醫生，是醫生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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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異地還能遇到認識的人，這樣的喜悅讓爸爸笑著揮手打起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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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旁的克里希心裡的警鐘大作，他不明白為什麼爸爸認識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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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克里希隱隱抓著爸爸背後衣服的下襬，但爸爸沒注意到他的暗示，反而愈來愈接近醫生所在的那張酒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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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他們幾人面對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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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爸爸來說，眼前的醫生是救濟貧老、醫術精湛的好醫生，他就像對待值得尊敬的同輩朋友般，拍了拍醫生的肩膀笑著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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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醫生，這可真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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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的舉動嚇壞了克里希與維爾，而偷偷觀察到兩人表情的莉莉絲正因他們的反應，努力將笑聲憋在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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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笑了幾聲後說:「巧合是上帝保持匿名的方式」，接著視線轉向克里希說「你說是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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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刻意的表現讓爸爸問了克里希他不想聽到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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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小克認識老醫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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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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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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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微不可察的搖頭後，替他回答道:「老先生，在遇到您的前幾天，在一家小酒館和他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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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醫生說話時，克里希一眼都不敢看，而當醫生說出「您」的時候，他看見醫生鄰座的小女孩臉上表情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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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異狀沒有打斷爸爸與醫生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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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醫生，對我這樣鄉下來的人不需要用「您」，我身體都發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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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那可真是抱歉了...... 那麼，難得上帝安排的巧合，讓我們共飲一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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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攤手示意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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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還在睡... 好吧，我們來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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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望了望還在睡的朋友，只好率著醫生的邀請，帶著克里希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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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醫生擺手介紹自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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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的孫女─莉莉絲，另一位是...我的姪子，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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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對醫生有良好印象的爸爸之外，其他人都看出醫生陷入些麻煩了，克里希認為他正在拙劣的說謊，維爾認為他忘記了自己叫什麼名字，莉莉絲則是在這兩個答案之上最正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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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認為醫生單純在想一個可以取代「維爾」又聽起來不錯的名字，換言之，取名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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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氣氛變得遲滯前，維爾還是自我介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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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維爾，是一個吟遊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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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爾用開朗嗓音說著，如演員般帶笑的眼神，贏得爸爸第一印象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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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坐在維爾鄰座的克里希，感覺他看向自己時，視線多了些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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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希多少起了心防，讓他偷偷觀察起莉莉絲與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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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絲是一名穿著無帽黑色斗篷的少女，柔順如絲綢的黑髮，標緻如人偶的五官上，如松鼠毛皮的棕色雙眼令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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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維爾則穿著一身深藍為基底的長袍，留了一頭與詩人之名相符的飄逸的黑色長髮，稜角的五官上隱隱透出貴族才有的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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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希清楚明白醫生是怪物，所以另外兩位的外表雖然毫無遮掩，他也已經把這兩人也當作怪物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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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希提起心防以上的敵意，而爸爸卻開口把他出賣給怪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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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可能看不出來，但他是我的兒子─克里希...... 小克快和大家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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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有些楞神的克里希，最後動作有些僵硬的完成爸爸打招呼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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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這之後，一名服務員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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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自己抓準了客人們開始聊天的最好的送餐時機一般，服務員滿臉自信與笑容的一一將托盤上的杯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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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上的四杯淡啤酒與一杯果汁，而這一杯果汁被服務員送到了莉莉絲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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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被當作小孩的莉莉絲當然不會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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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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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絲顯然不悅的瞪向服務員，而當感覺到醫生的手貼在後腦勺後又端正了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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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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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服務員笑著離開後，莉莉絲呼了口逃過一劫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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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段小插曲之後看似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但克里希仍看見了...... 當莉莉絲抬頭瞪視的那一剎，在原本棕色的雙瞳裡隱隱透出的緋紅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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