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世浮生錄 - （37）好危險，也好噁心

流歌的千年妖力轟然爆發，整座寢殿的燭火瞬間熄滅，空氣中瀰漫著蛇鱗摩擦的銳響。她沒有直接觸碰薛裴，而是以妖氣凝聚成無形之手，狠狠掐住他的咽喉——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QWO3zgrw

「喔？有趣。」

薛裴竟還能冷笑出聲，彷彿喉間那足以捏碎山岩的妖力不存在一般。

「什麼！？」流歌蛇瞳劇震，指尖妖力再度加重，卻發現自己的力道如泥牛入海，根本無法真正傷到他。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Epil9tHL

「能彈開孤威壓的妖，妳是第一個。」薛裴的語氣竟帶上一絲讚賞，隨即又轉為冰冷的自傲，「孤可是除妖師——對抗千年大妖，孤早就把自己也『煉』進去了。」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1B7ycX3oQ

他的皮膚下隱隱浮現金色咒紋，那是將自身血肉與千百種劇毒靈藥強行融合的痕跡。尋常人若敢如此，早就爆體而亡，可他卻像在享受這種挑戰，甚至將相剋的藥性硬生生壓制在體內，化為護身罡氣。

流歌的蛇鱗微微炸開，「區區人類……怎麼可能！」

她從未見過這樣瘋魔的修行方式——這根本不是修煉，根本是自毀！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2lbHalpx

薛裴低笑，突然抬手，竟直接穿透她的妖氣屏障，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5Zyh9V8m

「妳厭惡男子觸碰，對吧？」他逼視她的豎瞳，「但孤碰了，妳又能如何？」

流歌渾身僵硬，不是因為畏懼，而是純粹的噁心與暴怒。她的妖力在體內瘋狂翻湧，卻因薛裴身上混雜的千百種藥性而無法直接傷他——那些藥裡，甚至摻了專克蛇妖的「鎮蛇散」。

流歌猛地抽回手，連退三步，蛇尾煩躁地拍擊地面。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zYQBB5mM

「……噁心。」她咬牙。

薛裴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孤只是在『學習』。」他抬眸，眼底竟有一絲狂熱，「妖力、靈藥、咒術——孤都要掌握到極致。」

流歌突然明白了——

這男人根本不在乎生死，他追求的，是純粹的「強」。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dfeyVvh2

哪怕代價是將自己變成非人非妖的怪物。

——好危險，也好噁心。

流歌回到自己的廂房，蛇尾煩躁地拍打著地面，腦中不斷浮現薛裴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在薛岸面前，他是軟綿綿的「弟弟」，在臣子面前，他是孤高的「太子殿下」，而在妖怪面前，他又是鄙視妖物的「除妖師」。

強悍、棘手、噁心……簡直跟江雲霨那個瘋女人有得比！

但江雲霨至少瘋得坦蕩，而薛裴——

他會裝。

他會用溫柔的語氣說著威脅的話，會用恭敬的姿態做著最狠的事，甚至連「示弱」都是精心算計的一環。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KlXi5dEG

「……腹黑。」

流歌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個詞。

她不怕強大的敵人，但這種心思彎彎繞繞、說話真真假假的人類，她實在應付不來。

——不是她實力敵不過，而是她的「心」太直。

她不懂算計，不會偽裝，厭惡就是厭惡，殺意就是殺意。

可薛裴呢？

他能在笑著遞茶時下毒，能在溫柔問候時佈局，甚至能用「柳凝淵」來刺激她，就為了看她失控的模樣……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dd8PvciT

太噁心了！

流歌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壺，想摔又忍住——這是薛岸喜歡的瓷器，摔了還得解釋。

她只能狠狠用蛇尾掃過牆壁，在石磚上刮出幾道深痕。

「……總有一天，我要撕破他那張假面。」

流歌很清楚自己的弱點——

她太容易當真了。

薛裴說「柳凝淵勾引太子妃三年」，她第一反應是震怒，是質疑，是心痛……

而不是先思考——「這傢伙是不是在騙我？」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JR4ByaYZ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又被耍了。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Rq5d24FiT

「可惡……」

她蜷縮在榻上，蛇尾無意識地纏住自己的腰。

要是凝淵還在，一定會笑我笨吧……

那隻狡猾的狐狸，最擅長的就是看穿人心，玩弄言語。如果是她，肯定能輕鬆應付薛裴這種人……

——————

流歌盤踞在萬蛇淵深處的寒潭中。這幾日，她不再潛入東宮下毒，也不再費心監視薛裴的一舉一動。

「浪費時間。」

她閉上眼，任由寒潭的冷氣浸透鱗片。與其糾結怎麼殺那個心思詭譎的太子，不如專心修煉，讓自己變得更強。

——強到就算薛裴再會算計，也敵不過她一力降十會。

想到這裡，流歌的蛇瞳微微瞇起。

她突然想起那個瘋瘋癲癲的江雲霨——

那女人雖然是人類，但想法跳脫常理，研究的丹藥、法器，連妖族都聞所未聞。

重要的是——

她夠瘋，夠不按牌理出牌，說不定能對付薛裴那種心思深沉的傢伙！

流歌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與其跟腹黑鬥智，不如先跟瘋子合作。」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i0wQoJHg

她蛇尾一擺，化作人形，決定去找江雲霨「談談」。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1Tw3HbwLu

——————

「哎唷～這不是萬蛇淵的霸主嗎？」江雲霨蹲在煉丹爐上，手裡還抓著一把剛煉好的「顛倒陰陽丹」，笑得沒心沒肺。

流歌冷著臉，直接扔出一袋珍稀靈草：「閉息散的改良版，能做到完全遮蔽五感嗎？」

江雲霨眼睛一亮，接過袋子嗅了嗅：「妳這是要暗殺誰啊？該不會是那個——」

「薛裴。」流歌毫不避諱，蛇瞳森冷，「但我不只要閉息，還要能無視他身上的藥障。」

江雲霨吹了聲口哨：「哎唷～這難度有點高喔！不過嘛……」她突然湊近，笑得賊兮兮，「如果妳願意幫我試新藥，我倒是有個『好東西』可以給妳～」

流歌挑眉：「什麼東西？」

江雲霨從袖中掏出一顆漆黑的珠子：「『蝕心丹』，吃下去後，能短時間破除對方的護體罡氣——不過副作用是會讓妳的妖力也減半啦！」

流歌盯著那顆丹藥，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接過：「成交。」

離開煉丹房後，流歌握緊那顆「蝕心丹」，蛇瞳中閃過一絲決然。

她不再急著復仇，而是要先變強，再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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