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上貓影 - （30）愛了千年的女人

「躁動？男女歡愛？這倒沒有。」

薛岸的嗓音忽然變了調，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慵懶嫵媚的韻味——那是柳凝淵特有的語調，妖力不受控地影響了他的神識。

他唇角微勾，金紅妖瞳流轉間，竟透出幾分狐妖生前的風情。

「妾身喜歡的又不是女人……」

他輕笑著貼近流歌耳畔，溫熱的吐息拂過她冰涼的耳鰭，九條狐尾若有似無地纏繞上她的蛇尾，妖力如絲如縷地滲透。

流歌渾身一顫，豎瞳驟縮，臉頰竟浮現一抹不自然的紅暈。

「你……！你不准用她的語氣！」她猛地推開薛岸，踉蹌著後退數步，指尖微微發抖。

薛岸自己也愣住了。

——他剛剛自稱「妾身」？

妖力暴漲時，他竟不自覺用柳凝淵的說話方式，甚至連神態都變得像她。

這妖丹……在影響他。

他立刻繃緊神經，壓制體內翻湧的妖力，可對面的霓流歌已經被蠱惑到了，眼神恍惚，呼吸紊亂，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了心防。

「我……我還會再、再來的！」她結結巴巴地放狠話，臉紅得像熟透的果子，「可惡的男人！臭男人……！」

說完，她「唰」地化作一條青蛇，慌不擇路地鑽進石縫裡逃走了。

薛岸：「……」

葉陞從牆角探出頭：「她怎麼跑了？剛剛不是還很兇嗎？」

薛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妖紋仍在隱隱發燙。

「……妖丹的副作用。」他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

葉陞歪頭：「副作用？」

薛岸嘆了口氣，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簡單來說……就是不太好…….」

葉陞眨了眨眼，突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薛岸的臉。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hYL1gteO

「那……你會不會也突然變成女的？」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2NzKhls1

薛岸：「……」 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y2vdbCUS

——————

幽暗的洞窟內，霓流歌的蛇尾狠狠拍擊岩壁，碎石迸裂，整座山體都在震顫。

「怎麼回事……我心跳怎麼那麼快……」她咬著牙，指尖掐進掌心，墨綠色的血珠沿著鱗片滴落。

——該死！

她竟然因為那個男人貼近耳畔的一句話，渾身發燙，連妖力都紊亂了一瞬！

「可惡！可惡！」她瘋狂甩動蛇尾，將洞窟內的鐘乳石盡數掃斷，「凝淵……凝淵……」

那是她愛了千年的女人啊……

如今竟頂著男人的皮囊死去，甚至妖丹還被一個人類繼承！

「怎麼會……」她死死攥緊胸口的衣料，豎瞳因憤怒而縮成細線，「不過是去捕食太子妃的魂魄，怎麼會被殺？那可是千年狐妖啊！」

她絕不相信，凝淵會敗給區區凡人。

——除非……

她猛然想起薛岸身上那股異常的氣息。

「『同息玉』……」她低聲喃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鱗片。

那塊玉佩上，纏繞著一股極其強悍的滅妖之氣，絕非普通人能持有的東西。

「那氣息……肯定不是普通人……」她的聲音漸漸冷靜下來，蛇瞳中閃過一絲陰毒的光芒，「阿淵就是遇到那個人嗎……」

她的身體不自覺顫抖起來。

——終於找到線索了。

只要跟著那個薛岸……查出是誰殺了凝淵……

她緩緩咧開嘴角，露出尖銳的毒牙。

「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洞窟深處，一滴墨綠色的毒液從石筍尖端墜落，在地面腐蝕出縷縷青煙。

於是，霓流歌開始混入皇城展開了她的社畜生活。

——————

霓流歌端著茶盤，低眉順眼地走在迴廊上，表面恭敬，內心早已罵了八百遍。

「該死的人類皇宮！該死的規矩！該死的三殿下！」

她堂堂千年蛇妖，萬蛇淵的霸主，如今竟然淪落到要給人端茶送水、行禮問安，甚至還得學什麼「宮女禮儀」？！

「老娘當年一口能吞三個修士，現在居然要對凡人福身？！」

她咬牙切齒，手中的茶盞「喀喀」作響，差點被她捏碎。

「茶要灑了。」旁邊的老宮女低聲提醒。

「……是，奴婢這就小心。」她硬擠出一個溫婉的笑容，心裡卻在咆哮：「閉嘴！老東西！信不信我一口毒死妳！」

好不容易熬到三殿下的書房，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薛岸正坐在案前批閱奏摺，頭也不抬地伸手：「茶。」

霓流歌強忍著一茶盤砸他臉上的衝動，恭敬地將茶盞遞上。

薛岸接過，淺啜一口，忽然眉頭一皺：「這茶……」

霓流歌心頭一跳——難道他發現她在茶裡下毒了？！

「溫度剛好。」薛岸淡淡說完，繼續低頭看奏摺。

「……耍我？！」

她差點當場現出原形，蛇鱗都要氣得炸開了。

這幾個月，她忍辱負重，好不容易混進皇宮，就是想查清凝淵的死因，順便找機會弄死薛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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