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世浮生錄 - （90）師徒血契

「師父……嗚嗚……」

霓流歌終於崩潰了。

她蜷縮在白敖懷裡，蛇尾纏緊他的腰，像是怕一鬆手，連這最後的依靠都會消失。她哭得渾身發顫，她是萬蛇淵的女王，是眾妖敬畏的蛇君，可此刻，她只是一個失去摯愛、滿身傷痕的女子。

白敖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虎掌輕輕撫過她的長髮，指尖帶著溫熱的靈力，一點點梳理她紊亂的妖氣。他的虎耳微微抖動，聽著她壓抑千年的哭聲，心口像是被利爪狠狠撓過。

「妳很愛那隻九尾狐妖吧……為師知道……」

他的聲音很低，像是怕驚擾她的悲傷。

上次雙修時，他感受到她靈脈深處殘留的九尾狐氣息——那是柳凝淵的影子，是她曾經的摯愛，也是她失去兩千年修為的痛。

霓流歌猛地抬頭，金黃蛇瞳濕潤泛紅，瞪著他。

「師父是在可憐本座？」她的聲音又恢復了那凜冽的高傲，可尾音卻在發顫。

白敖搖頭，用虎尾將她拉近。

「不是可憐，是『守護』。」

他指尖凝聚靈光，一道古老的契約符文浮現——師徒血契。

霓流歌蛇瞳驟縮。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XmcfkLWn

這契約一旦結下，雙方心意相通，再無隱瞞。若有一方心存欺騙，契約便會反噬，靈脈盡毀。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pBgJBW0I

「太赤裸了！」她下意識想退開，可白敖的虎掌牢牢扣住她的手腕，「如果……本座想殺人的心思被師父知道……」

白敖低笑，虎耳抖了抖，眼神卻無比認真。

「妳可是萬蛇淵的女王，這份守護妳的心，其他為師都支持……哪怕是殺了我。」

霓流歌怔住了。

她看著眼前這隻白虎精——千年前，他是她初入修途的師父，後來她成為萬蛇淵之主，而他卻始終沒有放棄她。即便她拒絕雙修、即便她厭惡雄性觸碰、即便她心裡永遠留著柳凝淵的影子……他仍舊一次次伸出手，等她願意握住。

「好……那師父……這次，不能負我。」

她的聲音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冷冽，可眼底的脆弱卻未散盡。

白敖笑了，虎牙微露，指尖輕輕劃破她的掌心，血珠浮空，與他的血交融。

契約締結的瞬間，霓流歌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靈力湧入心脈——那不是情慾，不是佔有，而是純粹的、毫無保留的……守護。

原來這世上，除了愛情，還有另一種愛，能讓她不再孤獨。

「流歌，妳那總是口是心非的嘴，之後都瞞不住啦。」

白敖咧嘴一笑，虎牙閃著光，那張總是嚴肅的俊臉此刻竟笑得像個少年，燦爛得讓霓流歌眼睛發疼。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neMSif81T

「明明就……跟、跟往常一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mUYEBD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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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彆扭地別過臉，契約締結後，她能感覺到白敖的情緒像溫暖的陽光般籠罩著她——這讓她既安心，又莫名羞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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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本座可以控制不想讓他知道的……

她心裡剛閃過這個念頭，白敖的虎耳就動了動，嘴角笑意更深。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qFR9x24F

「還想藏心思啊？」他故意湊近，「但契約是雙向的，妳越壓抑，反彈時可是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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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准你讀本座的心了！」霓流歌惱羞成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可指尖剛觸碰到他的肌膚，契約的靈力便自動流轉，讓她瞬間感知到白敖此刻的愉悅與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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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這比被他用眼睛盯著還赤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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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敖低笑，虎尾輕輕環住她的腰，將她往懷裡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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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為師早就習慣了，」他的聲音溫柔得讓她耳根發燙，「反正結果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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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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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妳還是要乖乖依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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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流歌瞪大眼，正要反駁，卻突然察覺到一股暖流從契約連結處傳來——那是白敖毫無保留的信任與疼惜，純粹得讓她心尖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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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唇，半晌才悶悶地擠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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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你便。」

——————

白敖倚在萬蛇淵的千年古樹下，虎尾懶洋洋地擺動著，金瞳微瞇，望著不遠處的霓流歌。

她難得放鬆地坐在潭邊，雪白的足尖輕點水面，漾起一圈圈漣漪。而讓她露出這般柔軟神情的，是正窩在她懷裡的那團赤狐靈——小波。

小波是柳凝淵留給她的最後一份禮物，一隻由九尾狐精魄凝成的狐靈，平時沉睡在霓流歌的靈識深處。

又想起柳凝淵了啊……

透過師徒契約，白敖能清晰感受到她心底流淌的那份思念——不似過往那般撕心裂肺，而是化作了一股溫柔的暖流，靜靜地滋養著她的靈脈。

小波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頭，狐眸眨了眨，竟衝他搖了搖尾巴，像是在說：「謝謝你照顧她。」

白敖微微一怔，隨即唇角輕揚。

這小東西……倒是比牠主人坦率多了。

霓流歌察覺到小波的動作，順著視線回頭，正好對上白敖含笑的眼。她下意識想板起臉，可懷裡的小狐卻突然蹭了蹭她的手腕，讓她忍不住輕笑出聲。

那一瞬間，白敖的心像是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

——真好。

他的徒弟，沒有被失去摯愛的痛苦擊垮，沒有放棄萬蛇淵，而是帶著這份思念，繼續向前走著。即便她仍是那個高傲的蛇君，即便她偶爾還是會口是心非，可她眼底的光，從未熄滅。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ik3dkE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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