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世浮生錄 - （29）她最恨男女歡愛

暮色染紅了巷弄，薛岸和葉陞並肩走在青石板路上，影子被夕陽拉得斜長。葉陞一邊踢著小石子，一邊歪頭思考著什麼。

「薛岸……」他突然停下腳步，扯了扯對方的袖子，「我問了我娘，她說喜歡的人好像也會用這裡表示喜歡。」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一臉天真地問：「那這樣能做什麼呀？」

薛岸腳步一頓，耳根瞬間燒了起來。他假裝整理袖口，避開葉陞直白的目光。

「就是……把你當很重要的人……」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留下印記。」

葉陞忽然湊近，鼻尖幾乎貼上薛岸的臉頰。

「那今天還要！」他理直氣壯地宣布，「薛岸也是本大俠喜歡的人……」他頓了頓，又困惑地歪頭，「……這個喜歡跟你說的喜歡一樣嗎？」

薛岸胸口一熱，喉嚨發緊。

——這隻貓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他還是忍不住嘴角微揚，腳步不自覺加快了些，假裝沒聽見。

「嗯，是也不是。」他低聲回答，聲音裡藏著一絲暗爽。

葉陞小跑著追上他，不依不饒地拽住他的衣角。

「什麼叫是也不是？薛岸！你說清楚！」

薛岸終於停下，轉身看他。夕陽的光暈灑在葉陞臉上，那雙澄澈的貓瞳裡滿是執著的困惑。

他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對方的腦袋。

「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懂了。」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VEY3gO10

「又說這個！」葉陞氣鼓鼓地甩開他的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LKvIlsle

薛岸低笑，忽然俯身，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BqxcGtsF

「這樣就夠了。」他輕聲說，「剩下的……等你準備好再說。」

葉陞愣在原地，額頭上殘留的溫度讓他心跳莫名加速。他下意識摸了摸被親過的地方，臉頰微微發燙。

「……奇怪，明明只是碰一下而已。」他小聲嘀咕。

薛岸假裝沒聽見，轉身繼續往前走，只是嘴角的笑意怎麼也藏不住。

空氣中忽然瀰漫著詭異的甜腥味，巷弄的陰影處，綠色煙霧如活物般蠕動。

薛岸瞳孔驟縮，一把將葉陞拽到身後，九條狐妖力如烈焰般在周身翻湧。他指尖凝出一道赤紅屏障，硬生生擋住那道襲來的綠霧。

「誰！」

煙霧中傳來細碎的笑聲，像蛇鱗摩擦過石板。一道纖細的身影緩緩成形——青衣少女霓流歌赤足而立，墨綠長髮如藤蔓垂落，一雙豎瞳泛著冷血動物特有的幽光。

「柳凝淵……」她輕聲呢喃，嗓音黏膩如蜜，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薛岸眉頭緊蹙，妖力未減分毫：「妳認錯人了。」

少女歪頭，蛇信般的舌尖舔過唇角：「是嗎？」

她忽然身形一閃，五指成爪直取薛岸咽喉！

「鏘——！」

利爪撞上狐火，迸出刺目火花。薛岸反手扣住她手腕，妖力壓制之下，少女被迫後退數步。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交鋒間，她終於看清了薛岸的臉——

「你不是她！」她猛地抽回手，豎瞳劇烈收縮，「你是誰？！為什麼會有凝淵的妖力……」

霓流歌閉上眼，細細感應著空氣中殘存的記憶。

「是你……殺了凝淵……」

她猛地睜眼，豎瞳縮成針尖般細，渾身妖氣翻湧如毒霧。

——凝淵的妖丹，已經被人繼承了。

這意味著，她的好姐妹，那個千嬌百媚、能隨意變換性別的九尾狐，早已魂飛魄散，連輪迴的機會都沒有。

「噁心……」

流歌摀住嘴，胃裡一陣翻攪。

凝淵在她面前，永遠是那個風情萬種的女子。她們曾在月下共飲，在溫泉中纏綿，在雙修時靈力交融——可如今，她的良人竟是被一個男人殺死的！

「嘔——」她突然彎腰乾嘔，鱗片狀的妖紋在頸側若隱若現。千年來與她雙修纏綿的良人，最後竟頂著男人的皮囊魂飛魄散，這比死亡本身更令她作嘔。

水鏡突然映出薛岸的身影，流歌的指甲瞬間暴長三寸。

「是你......」她聲音像是毒蛇吐信，身後浮現巨蟒虛影，「凝淵最厭惡男子，如今妖丹卻落在你這種......」

「是那狐妖害我變成如今人不人妖不妖的！」薛岸的九尾「轟」地炸開赤焰，「我變成半妖的罪……要找誰討！？」他突然閃現到流歌面前，染著妖紋的手掐住她咽喉，「難道......妳要負責！？」

流歌的蛇鱗在灼熱狐火下「滋滋」作響，卻詭異地笑了。她伸手撫上薛岸胸口，感受著那顆屬於凝淵的妖丹跳動。

「真有趣......」她突然貼近薛岸耳畔，吐息帶著腥甜，指尖順著他頸線下滑，「每當你動情時，是不是覺得妖力特別躁動？因為她最恨男女歡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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