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你仰望星辰》 - 第二十六夜目

從過山車下來後，凌雖然沒有嘔吐之類生理上不舒服的反應，但走路時卻搖搖欲墜，明顯是被剛才激烈的過山車之旅驚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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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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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快要跌倒的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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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凌今天比平常笨拙呢。都說讓你注意一下了⋯⋯尤其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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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種像訓話的語氣，我緊張又無奈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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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謝謝聖那，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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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搔了搔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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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跟我道歉。接著要去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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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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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指向前方不遠處的摩天輪，興奮地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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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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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牽起凌的手，向前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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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那大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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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多了，只是為了不讓你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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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鬆開凌的手，只是自顧自地牽着一臉驚訝的她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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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狡猾呢。明明在跟人家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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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把驚訝臉轉為像個變態大叔一樣的竊喜臉，低聲暗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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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應該進一步解釋清楚，但我沒有這樣做，只是繼續牽着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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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清楚的話凌會傷心的，雖然就這樣不解釋就像默認了一樣最終也會使凌期待落空，但是——這個階段我不能刺激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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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的話，就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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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內疚又帶少許莫名歡喜的複雜心情，我在夕陽下十指緊扣地牽着凌的手逐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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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輪正在升向頂端。而我正在扭頭觀賞深橙的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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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夕景，總感覺似曾相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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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跟凌看夕陽，是在我更進一步肯定要帶給凌溫暖的那個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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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也快要一個月了，而我每天就只是如同行屍走肉般渾渾噩噩又平淡地和凌渡過。到頭來，我都不知道什麼為之「帶溫暖給凌」、或「溫柔地對待凌」。人類的情感真複雜呢，到底為什麼凌能這麼輕易地帶溫暖給我？明明仔細一想凌也不是做了什麼特別的事，可是為什麼我就會這般的感受到溫暖？我不會讀心術、也不是一個很懂得主動的人，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給凌帶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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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這段時間，聖那大人對我的態度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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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的語氣並沒有像夜深那般高昂而無畏；而是像平常在學校般吞吐、低微而畏縮，像破碎的玻璃一塊一塊脆弱地傳入我的耳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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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特意挑選坐摩天輪是打算在這個寧靜的空間裏說心底話，作為這次約會的結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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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這樣，我也必須認真對待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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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夕景，真美麗。灰色、紫色的雲層堆疊在橙色的波紋上；即使沒有夕陽，也已經像一幅漂亮的山水畫一樣夢幻而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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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着急於回應凌畏畏縮縮地吐出的句子，而是繼續看向餘暉，像這樣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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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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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不明所以地回答，並隨着我觀賞餘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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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凌還記得嗎？上次我就是看着這片景色，問了你喜歡我什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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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看向這片少許熾熱卻無比溫暖的橙海，像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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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當然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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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凌的回答更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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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你說，「我現在喜歡的是，擺着一副冷漠的臉卻溫柔地接受我一切任性的聖那！」，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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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沒有看向凌，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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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這片黃昏的夕景太吸引吧、抑或可能只是因為我單純地覺得這麼說有點害羞吧。所以我沒有看向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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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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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溫柔」什麼的，我還真是不懂。人類的情感，真是複雜呢。就像這片傍晚的景色一樣，有人會覺得很溫暖、有人卻會覺得很炎熱，每個人對待每一件事都會有不同的感覺。所以說，你口中的「溫柔」，我真是完全不理解。因為對我來說，我只是做了當下我覺得我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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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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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凌似懂非懂的問句，我轉過頭去，正視凌的雙眸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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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表達的是——我的日子並沒有很坎坷，也沒有很難堪、很痛苦；但因有着這樣的你，而變得更加溫暖了。雖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半點同情成份，但你對我來說，就是這樣一個特別的人。而正因為是這樣的你，我才會顯得跟別人不一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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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好像應該像這樣筆直誠懇地正視凌的雙眸說才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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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的眼眸閃過一剎與這片夕景不一樣的光輝——無比清澈卻脆弱，混雜震驚、興奮、期待、不安、害怕及畏縮等五味雜陳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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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我只是知道，現在看着我的這雙眸是多麼的令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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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雖然我不一定能幫助到你什麼，但單單是能被你喜歡上，我已經很幸福了。謝謝你喜歡上我，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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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這樣脆弱又愛逞強的她，我道出了一直以來最想道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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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聽後先是沉默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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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還未待我反應過來，凌便向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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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雙唇互相交織，凌這次以比上次更強勁的力度親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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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再一次，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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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靜得能聽見空調扇葉及齒輪轉動的聲音的摩天輪包廂中，我們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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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橙而帶點暗藍的天空透過窗戶襯托我們，為我們這親吻添了一份浪漫及物理上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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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輪升至最高，夕陽的光芒最灼熱、但相對地從地下往上看的話就不能看到我們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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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這種微妙的禁忌感，這一剎我在接受着凌的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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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坐着的，而凌則是站了起來。凌的手正支撐在我這邊的座位上，弓身吻向我。另一只手沒有托起或觸摸我的臉頰，而是撥起遮蓋自己視線的前瀏海到耳後，使驚呆的我能更看清她臉部的輪廓。凌輕輕閉上眼，沒有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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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我並不知道為什麼凌突然情到濃時向我索吻。反正是剛才說的不知哪句話刺激到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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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這次的親吻跟上次的親吻略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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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的吻是強烈的，帶有渴求的那種。使我的身體也被這份強勢弄得不自覺仰後。雖然閉起的雙眸止不住顫抖，顯露的臉頰及半邊耳垂都漲紅起來；但凌的吻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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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麼寜靜的環境下，就連凌那急促的心跳聲也能清晰地傳進耳窩。從這樣的她不難感受到，那份龐大的熱烈下、還隱藏着的少許不安。但儘管如此，凌的親吻是肯定的——她的雙唇無比堅定、沒有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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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很想把此刻的自己全部傳達給我一樣，凌的親吻就是這麼的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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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的唇還是如同上次般濕潤溫熱，如同寒冬中的暖爐般無比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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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不自覺迷上時，凌得寸進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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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看我又沒有反抗吧，凌的雙唇開始動。就像想把我吃掉一樣，凌以雙唇吸吮着我的上唇和下唇，來了一個稍微激烈一點的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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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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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這個時間點要拒絕凌肯定會令她很悲傷，但我也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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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我重視眼前的她，所以我更不能讓她繼續誤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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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把推開了意猶未盡的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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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了，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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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先是睜大了雙眼，似乎在為自己剛才所做的事感到震驚。接著，她說了一句「唔唔，是我太衝動了。」後便坐回去我的對面，也就是她自己的座位那邊。凌低着頭低聲啜泣又不敢正視我，似乎在為自己剛才所做的事感到無比後悔、懊惱。而在這樣略顯尷尬的氛圍下，我們的包廂徐徐下降，準備下一輪的再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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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也未到這麼嚴重的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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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來，坐到凌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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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撫着她的背、看着她的銀白髮，我柔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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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要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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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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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持續啜泣，沒有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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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啦，你不是說過這是你第一次來遊樂園所以很興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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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輕掃她的背，溫柔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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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以這種態度，可以讓凌明白到這對我來說不是一件什麼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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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是聖那大人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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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收一收眼淚、變得稍微能夠說話後，便像個小孩一樣鬧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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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對不起。那我可以做什麼來補償凌小朋友的心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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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這個直率又幼稚的小孩逗得哭笑不得，便配合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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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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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秒回般的速度，凌快速而直接地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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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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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這直接殺了一個措手不及，還是誠實地這般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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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想要膝枕，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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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句話時凌還是低着頭的，所以說她看不到我之後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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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還會有猶豫、或思考；可是，其實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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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沒有經過大腦思考，我的身體已經自動作出回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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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褪開了一段小距離好讓凌躺下時能剛好把頭放至我的大腿上，準備好後便拍了拍我的大腿，向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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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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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先是抬起頭看向我嚇了一驚，接著難以置信地確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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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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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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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我在她眼中的形象難道是個連膝枕也會拒絕她的人嗎？明明至今為止再過分的事也對我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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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那，真溫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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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到肯定的回答後，凌抹了抹眼角兩側的淚水，像這般感嘆後便躺到我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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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頭貼到我的大腿上，凌便興致高昂地提出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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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那大人的皮膚不止白晳，還很潤滑呢！摸下去真柔順！而且我看，從裙子內能看到聖那大人純白的內褲呢！對了，聖那大人有用什麼香水嗎？聖那大人的氣味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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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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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浪費口舌，只是像這樣徐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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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來的是凌不好意思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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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真好呢，凌能變回像平常那般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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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有活力的凌，好像很久沒有見過了。現在的她，就像我們初見那段時間般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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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聽後先是頓了一頓，接著輾轉身子，把頭埋進我的大腿內，像個小孩一樣向我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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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我弄得癢癢的，所以我沒能集中太大精神於凌接下來說的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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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壓低聲線、而且因把整個頭埋進了我的大腿內而使聲音變得含糊不清，所以我幾乎沒能聽到她接下來說的那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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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喔。不過，這樣就滿足完我所有的願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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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就這樣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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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鼻鼾聲、舒服安寜的睡臉，偶爾還有少許唾液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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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真沉呢。果然今天玩得太多、消耗得太多能量，所以才睡得這麼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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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大腿上能睡得這麼享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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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黏稠的唾液流到我的大腿上，我也不覺得噁心。只是透過此刻凌唾液的灼熱及溫暖、此刻凌的每一下呼吸、此刻大腿上的這份重量，感受着這份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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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紅潤的雙唇呢喃，似乎在說着夢話。長長的睫毛穿過銀白的前瀏海，平靜地下垂，平靜得似乎世界末日也不怕。肉白的肌膚披上傍晚的深橙，使單從視覺上也能感受到溫暖。銀白的髮絲每條分明，都與傍晚的餘暉碰撞。一條條形成閃耀而不刺眼的柔光，彷彿引力般在無形中奪去我的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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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平靜呢，這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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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看見她的睡臉，是在剛認識那段時間她來探我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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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視線總是會不自覺移向她呢。明明窗外的夕景這麼浪漫而美麗、甚至平常都不會經常看到，可是此刻我卻都不想看，只想看着躺在我大腿上安睡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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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比起像之前那樣以像在看稀奇動物般略帶噁心卻何其享受的態度；我現在更多的是以像在看玻璃般小心呵護着眼前這個脆弱而內心細膩的人的態度。這都是因為比起之前，我更了解到了凌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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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樣看着這安寧的睡臉，與凌的每一段回憶自然地一幕幕浮現腦海。能這樣悠哉地回想某些過去事，很久沒有試過了。不知為何，對凌的事，每一個細節我都能記得很清楚——明明對誰都不曾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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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對我來說，凌就是我生命裏的那束光吧？向我傾注一切的愛、使我的生活變得有趣、把擠壓在社會中喘不過氣來的普通而平凡的我拽出——的那束純粹而筆直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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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超越知道她的一切後的同情——因為打從知道她的一切經歷之前，我就已經開始這麼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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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凌是凌，才是我的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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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有這種想法全都並非建基於知道她一切之後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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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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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刻持續下去。雖然凌有時有點變態、有時有點幼稚、有時有點誇張，但果然——我還是想這個人一直陪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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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可以這樣說——就算將會迎來一場壞結局、就算一切要重來一次、就算要我重新選擇，我都會選擇遇見凌、接受她的愛，和被她愛着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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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摩天輪降落，凌都睡得沉沉的，所以我便背着她下摩天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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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是回我家，就算不弄醒凌，背着她走也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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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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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一股不知名的聲音發出感嘆，我才醒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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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呢。不知何時，我第一次擁有了「體貼」這種與我這種人完全不沾邊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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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只對凌會這樣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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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一想到如果我對凌之外的人體貼，就總感覺自己有點噁心；但如果對象是凌的話，定能像現在這樣自然地體貼，而不會覺得自己噁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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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神奇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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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在像這樣默默感概，凌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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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半醒的狀態，凌以疲倦的聲音概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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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聖那大人的背真舒服呢⋯⋯真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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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真愛麻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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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果然，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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