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你仰望星辰》 - 序

那是在第30次拯救她時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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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站在跨越河流的大橋上，看向清澈得倒映着萬千星辰的平靜河流，踮起腳尖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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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凌！不要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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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亮的叫喊聲大概猶如一道照亮黑夜的光束一樣，在這寧靜的夜晚起了像信號燈一樣的作用吧。使凌嚇得愣了一愣，不自覺停下手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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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並沒有把本來提高的腳踭降至地面，雙手還是保持扶在大橋欄杆上，頭也沒有轉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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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好？我想早點融入這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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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淡漠地拋出一句。彷彿早已放棄了人生的一切般無奈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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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鴉雀無聲的深夜，就算真的跳了下去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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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一聲，清脆而俐落。別人肯定只會以為是小動物在嬉水，甚至因為已經熟睡而什麼都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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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因為深夜這段時間顯得這麼寂寞而無人知曉，凌才特意挑選這段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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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怎麼可能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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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讓我這樣做的，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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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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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就只懂一直重複喊着這個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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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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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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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什麼也想不到，我卻說着如教科書般看似有用實際無用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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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找？聖那可以幫助到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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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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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先問一個問題吧？為什麼聖那要幫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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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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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凌的問題，我再一次啞口無言了。並不是我不想回答，只是我完全想不到任何安慰的話語，單純的回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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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連簡單的一句「因為是朋友」也回答不上來嗎？看來，我早就不應該抱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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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一定很失望吧。但是，我們的關係，不應該只是用「朋友」來形容，所以我也不會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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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了那麼多，我還以為⋯⋯只有那麼一丁點，你也喜歡上我了。看來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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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你這麼一段時間真是對不起，聖那。你就好好活下去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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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像遺言一樣的語句，凌「噗通」一聲跳進河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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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連起步也來不及，就眼睜睜看着她在我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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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遲疑、也沒有猶豫。沒有掙扎、也沒有發出呼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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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真的就這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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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寂靜冷清的深夜，獻上自己的渺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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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就這樣從我的生命離開了。而我，明明就在她身邊、明明她就在我眼前，我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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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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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朋友」——我當然不可以回答這樣草率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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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凌的關係不應該只是朋友。因為，凌是、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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