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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注視著沉睡中的小A。她安靜地躺在鋪著粗糙毯子的床上,呼吸淺而均勻,彷彿只是陷入了深度的睡眠。然而,她的狀態遠非正常。毫髮無傷,卻失憶,這超出了李明貧瘠的醫學知識範疇,也讓他回想起她剛醒來時那種空洞、疏離的眼神和對「主人」的稱呼。那種異常感,像是一根冰冷的針,扎在李明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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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在帝國這樣一個以有罪推定為原則的社會裡,任何「異常」都可能被視為異端、突變或被混沌腐蝕的證據。小A的失憶和昏迷,一旦暴露,無異於將她推入深淵。尋求軍醫協助?那是最危險的選擇。軍醫會報告上級,審判官和國教的眼線無處不在,他們會對小A進行殘酷的審查,任何無法解釋的現象都將招致最極端的處置——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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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冒險。他必須隱藏小A的狀況,裝作她只是暫時需要休息。這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像一顆定時炸彈壓在他的胸口,但他別無選擇。在這冰冷、殘酷的星海中,唯一的依靠只有自己,唯一的安全只有不被發現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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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明焦慮地思考著如何妥善安置小A時,急促的傳令聲打破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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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士官!杜爾大人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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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心中一緊。戰局正酣,此時召見,必有要事。他迅速整理了一下儀容,確保身上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然後深吸一口氣,走出了房間,將小A留在了那片相對安全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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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加爾文·杜爾的臨時指揮所,那是一間由星港倉庫改裝成的簡陋空間,空氣中瀰漫著機油、塵土和隱隱的血腥味。李明依照軍規,迅速跪下,頭部微垂,準備向坐在加高平台上的戰團長匯報星港的清洗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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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星港殘敵肅清進展順利,預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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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被打斷了。一陣不合時宜的喧鬧聲從入口處傳來。厚重的金屬門被人粗暴地推開,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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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身披鑲嵌著帝國雙頭鷹徽記的黑色鎧甲的身影,在幾名全副武裝的審判官衛隊簇擁下,大步闖入。緊隨其後的是幾名身著動力裝甲、手持爆矢槍的戰鬥修女,以及兩名衣衫襤褸、瘦弱不堪、渾身遍布鞭痕和傷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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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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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正是審判官瓦倫丁。他的目光銳利而充滿敵意,無視了正在跪地回報的李明,也對加爾文·杜爾這位身經百戰的星際戰士戰團長表現出極度的輕蔑。這是一種權力傲慢的極致展現,彷彿他代表著比任何凡間軍事力量都更高的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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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瓦倫丁的聲音冰冷而尖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我以神皇之名,指控你的『百辟』戰團,與叛軍『熔爐之子』勾結,背叛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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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指控如同一枚爆矢彈,在狹小的空間裡炸響。李明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但他的耳朵捕捉到了每一個字眼,心臟猛地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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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沒有給予回應的時間,他揮了揮手,一名衛隊上前,啟動了一台全息投影儀。半空中,扭曲的藍色光線勾勒出影像——那是「百辟」戰團二連長,艾力希斯,他全副武裝,身邊卻簇擁著一群「熔爐之子」的變節者,他們一同衝鋒,背景是熊熊燃燒的城市廢墟。影像雖模糊,但艾力希斯獨特的標記和「熔爐之子」異端邪說的符號卻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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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百辟』戰團二連長,艾力希斯,與『熔爐之子』一同作戰的全息記錄!」瓦倫丁的語氣充滿了定罪的快感,「我們還搜集到了你們通訊加密頻道的殘留信號、被截獲的補給清單,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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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向身後那兩名瘦弱的男人,「這兩個人,是從被你們殲滅的『熔爐之子』據點中救出的俘虜,他們親眼見證了你們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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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名男人在審判官衛隊的押解下瑟瑟發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麻木,但他們的確存在,作為「人證」被推到了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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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確鑿!」瓦倫丁大聲宣判,「加爾文·杜爾,『百辟』戰團,你們已被神皇的怒火所籠罩!我,審判官瓦倫丁,奉帝皇之名,宣判你們為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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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地的李明將頭垂得更低。他感知到加爾文·杜爾身上的氣息驟然變得混亂而強烈。作為一名旁觀者,李明能清晰地「看見」這位忠誠戰團長內心的巨大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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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一個將三百多年生命奉獻給帝國和神皇的阿斯塔特,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忠誠」的寫照。他震驚於瓦倫丁對當前戰局的無視——在這個危急關頭,整個星系都懸於一線,審判官卻將精力集中在內部清洗!這是多麼荒謬的優先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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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影像和證據是如此真實,由審判庭親自帶來的人證也證明了指控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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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明白,瓦倫丁的話是無可動搖的事實。但這也是唯一一個在如此缺乏人手的情況下能夠奪下這個星球......不,是整個星系的控制權的唯一機會。但同時,作為一個對黃金皇座忠誠的僕人,他無法將怒火發洩在同樣忠於神皇的審判官身上。在他看來,瓦倫丁或許偏執,或許愚蠢,但他的行為是基於他對「忠誠」的理解。而自己,身為被指控的對象,此刻無法動手,因為那將坐實異端之名。他內心的準則和數百年的教條束縛了他,他無法向一個打著帝皇旗號的審判官舉起武器。他甚至在某一瞬間痛苦地想,這或許是帝皇對自己無能的懲罰,而瓦倫丁只是執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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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的眼睛像毒蛇一樣盯著加爾文·杜爾,他看透了這位戰團長的掙扎和顧慮。為了奪取「百辟刀」,他早就對加爾文·杜爾的性格、歷史和「百辟」戰團的教條進行了透徹的研究。他知道如何對這種根深蒂固的忠誠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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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後,審判庭將對『百辟』戰團進行全面的軍事仲裁,」瓦倫丁語氣放緩了一點,但威脅意味更濃,「你們有機會在軍事法庭上自證清白。但在此之前,為了確保戰局不會因你們的潛在異心而崩潰,你,加爾文·杜爾,必須立刻交出對所有忠誠部隊的指揮權,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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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熾熱地落在了加爾文·杜爾腰間佩戴的聖物,那把古老而聞名遐邇的「百辟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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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出『百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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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正的目的。李明跪在地上,心中冷笑。指控異端、軍事仲裁都只是手段,聖物才是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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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沉默了。他的目光掃過瓦倫丁,掃過他身後的衛隊和戰鬥修女,最後落在李明身上。他彷彿在思考,在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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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動了。他沒有反駁,沒有爭辯。他只是緩緩地,但充滿力量地,從腰間抽出那柄無數次飲過異形之血和異端之魂的聖物——「百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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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古樸,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彷彿蘊藏著沉睡的力量。在審判官衛隊、戰鬥修女和跪地的李明注視下,加爾文·杜爾高高地舉起「百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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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上,用帝國哥特語鐫刻著戰團最核心的教條:「刀唯百辟,唯心不易」。這八個字在昏暗的光線下彷彿閃爍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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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的聲音響徹房間,不再是面對指控的掙扎,而是回歸了一個阿斯塔特戰團長數百年榮耀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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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加爾文·杜爾,『百辟』戰團之長!吾為帝國奮戰三百零七年!吾親手將十五顆星球從異形和異端手中奪回!吾之戰功銘刻於神皇的史冊之上!」他頓了頓,語氣沉重而堅定,「吾心吾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為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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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後的目光掃過眾人,彷彿在無聲地詢問:「你們,難道不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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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只是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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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瓦倫丁貪婪的目光中,加爾文·杜爾緩緩地、用一種充滿儀式感的動作,雙手將「百辟刀」向前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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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眼中閃過狂熱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脫下厚重的動力手套,露出他相對纖細、蒼白的手掌。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內心的激動,然後緩慢地伸出手,向著「百辟刀」的刀柄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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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跪在地上,冷眼看著這一幕。他甚麼都做不到,但他知道,自己必需做點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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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的手指觸碰到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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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一瞬間,刀身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嗡鳴,彷彿沉睡的巨獸發出了警告。一股灼熱的白光驟然從刀身亮起,瞬間傳導至瓦倫丁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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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瓦倫丁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他的手像觸電般猛地縮回。灼熱的疼痛讓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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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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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辟刀」掉落在金屬地板上,發出了一聲清脆而響亮的撞擊聲,在寂靜的房間裡迴盪,顯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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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的臉因痛苦和難堪而扭曲,他捂著被灼傷的手掌,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憤怒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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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官的衛隊和戰鬥修女們目睹了這一幕,臉上寫滿了驚愕。她們知道「百辟刀」的傳說,但親眼見證卻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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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瓦倫丁而來的戰鬥修女首領,艾拉修女,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低語,儘管聲音不大,但在這極度安靜的氛圍中卻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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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中……百辟刀的機魂能夠分辨持有者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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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一滴水,滴入沸騰的油鍋。審判官衛隊的士兵們面面相覷,眼神閃爍。那些跟隨艾拉修女而來的戰鬥修女更是露出了迷茫的神色。她們是帝皇最虔誠的侍女,最相信聖物的神聖。如果刀的機魂真的能分辨忠誠......那麼,剛才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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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低聲吼道:「是戰團長動了手腳!他褻瀆了聖物!」他試圖用最嚴重的指控來解釋眼前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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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加爾文·杜爾只是冷冷地站在那裡,看著瓦倫丁狼狽的樣子。他的眼中沒有得意,只有一種深沉的悲哀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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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了手腳?」加爾文·杜爾的語氣充滿了挑戰,「瓦倫丁審判官,既然你如此堅信,不如請你的衛隊,特別是這些虔誠的戰鬥修女們,來試試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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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修女第一個走了出來。她的臉上依然帶著困惑,但作為戰鬥修女的榮譽和對聖物的敬畏驅使她上前。她彎下腰,帶著一絲忐忑,將手伸向了地上的「百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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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安靜地躺在那裡。艾拉修女的手指碰到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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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灼熱,沒有嗡鳴,刀身平靜如水。艾拉修女困惑地看了看刀,又看了看加爾文·杜爾和瓦倫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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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換個人試試。」加爾文·杜爾平靜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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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戰鬥修女上前,接觸「百辟刀」,刀依然平靜。甚至瓦倫丁手下幾名看起來更像是凡人募兵組成的風暴兵也被加爾文·杜爾點名上前,他們忐忑地伸出手,接觸了這把傳說中的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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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辟刀」對所有這些人都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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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瓦倫丁臉色鐵青。他不信邪,或者說,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他半強行地從一個剛剛接觸過刀刃、並未受傷的衛隊手中搶過「百辟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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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再次觸碰到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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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熱感比之前更甚!「百辟刀」彷彿被激怒了一般,發出耀眼的白光,強烈的反抗力量將瓦倫丁的手掌灼燒得發出焦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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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瓦倫丁再次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將刀遠遠地扔開。刀再次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彷彿在嘲笑著瓦倫丁的「不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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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鴉雀無聲。瓦倫丁捂著手,臉上的憤怒變成了恐懼。他看著「百辟刀」,就像看著某個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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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緩步上前,走到「百辟刀」掉落的地方。他沒有彎腰,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刀,又看著瓦倫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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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冷地開口,聲音不高,但字字清晰,如同帝皇的裁決一般落在瓦倫丁和所有在場者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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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不忠於帝國的人,是你瓦倫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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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向前踏出一步。這一步,打破了審判官固有的威嚴和不可挑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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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看著加爾文·杜爾逼近,再看看身後的衛隊。他們的眼神不再堅定,被「百辟刀」的神諭和加爾文·杜爾的百年忠誠所動搖,他們沒有上前阻攔的意思。瓦倫丁明白,此時此刻,他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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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讓他的聲音變得尖銳:「我是神皇的代言人!你這個異端沒有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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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腦海裡本想吼出「沒有權力斬殺我!」,但話到嘴邊,他意識到自己剛才被刀反噬,聲威掃地,如果說出「斬殺」會顯得色厲內荏,也更容易激怒眼前這個已經被逼到牆角的阿斯塔特。他迅速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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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權力指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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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在試圖用審判官的身份來壓制加爾文·杜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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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聽著瓦倫丁色厲內荏的叫囂,內心卻是另一番掙扎。挑戰審判官,哪怕是看起來「不潔」的審判官,在帝國法律和國教教條中,無疑都是異端之舉。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行為已經踏入了禁區。然而,他不能退縮。數百年的信仰和教條,根植於內心的忠誠,讓他無法容忍一個被聖物拒絕、不分輕重的傢伙掌握大權,更不能讓他的戰團蒙受不白之冤。他的行動,是為了服務更廣闊、更真實的帝國,而非服務於某個審判官的權力慾。這種對自身行為「異端」本質的認知,與為帝國而戰的本心產生的撕裂感,讓這位經驗豐富的戰團長感到無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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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緊張到極點的時刻,一直跪在地上、彷彿不存在一般的李明,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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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快如鬼魅,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他沒有使用任何常見的帝國武器,他的雙手化為貫手,手臂模糊成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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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虛刀流」的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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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鳥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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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聲低喝,李明的身體爆發出超越凡人極限的速度。他瞬間跨越了與瓦倫丁之間的距離,他沒有使用武器,卻彷彿有無形的刀鋒在他的手中成形。在瓦倫丁驚恐萬分的眼神中,李明的「刀」精準無比地貫穿了他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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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血花飛濺,也沒有撕裂聲,只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無聲的穿透。瓦倫丁的身體猛地向後仰去,發出沙啞的、如同瀕死野獸般的聲音,那是聲帶被摧毀後的痛苦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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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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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官衛隊驚呼出聲,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戰鬥修女們更是臉色煞白,她們親眼看到這個凡人士官,竟然膽大包天到刺殺一位審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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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明的行動並未停止。他立即將瓦倫丁打倒在地,然後毫不猶豫地一腳踩在了他戴著護甲的頭顱上,將他的臉死死地壓在地板的血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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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貨!白痴!你來這裡做什麼?為了那點可憐的權力慾?為了搶走不屬於你的東西?」李明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憤怒和嘲諷,仿佛他是最純粹的帝國忠臣,而瓦倫丁才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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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地碾壓著瓦倫丁的頭顱,讓地板上的汙血蹭滿他的臉部護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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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尼伯龍根-希吉斯蒙德四號』的末日炮對整個星系意味著什麼?那是帝國最堅固的防線之一!如果末日炮被攻破,整個星系都會淪陷!你知道帝國會因此損失多少十一稅嗎?你知道會有多少帝國公民慘死在混沌和異形手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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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的每一句話都精準地打在帝國意識形態最核心的點上——資源、稅收、公民、穩定。他沒有談論什麼抽象的道德或正義,而是直接訴諸最實際、最容易讓帝國軍事人員理解的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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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的喉嚨被貫穿,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只能發出痛苦的、破風箱般的嘶鳴。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除了痛苦,還有一絲不解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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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繼續他的表演,他知道,此刻不是解釋的時候,而是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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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為了審判異端,不是為了帝國的勝利!」他踩著瓦倫丁的頭,字字鏗鏘,「你大老遠的跑來這裡就只是為了搶女人,搶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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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憶起瓦倫丁之前對小A異常的興趣,剛才瓦倫丁對「百辟刀」的急不及待,以及他在這個危急關頭的到來,李明將這一切串聯起來,構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動機」。他沒有確鑿的證據,甚至自己都沒有完全把握,這只是他在電光火石間根據瓦倫丁表現出的貪婪和對小A的關注所做出的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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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重要嗎?在瓦倫丁無法開口辯駁的情況下,這個推測瞬間變成了「事實」。李明的目的不是找出真相,而是摧毀瓦倫丁的合法性,讓在場的人相信,這個審判官是個為了一己私慾而置帝國安危於不顧的敗類。這就是李明所想出來的方法,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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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倫丁的衛隊和戰鬥修女們聽到李明擲地有聲的「推論」,先是驚訝,隨後臉上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色。他們親眼看到了「百辟刀」對瓦倫丁的排斥,聽到了他色厲內荏的辯解,如今又聽到這個似乎「合情合理」的指控,瓦倫丁的形象在他們心中瞬間崩塌。他們的大腦在高速運轉,試圖理解眼前發生的超現實一幕。正是這種驚愕和遲疑,讓他們未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制止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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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猶豫的片刻,瓦倫丁的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後徹底不動了。喉嚨的傷勢加上巨大的痛苦,讓他很快斷了氣,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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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確認瓦倫丁已經死亡,他沒有絲毫停留,立刻收回腳,一個箭步沖向掉落在地上的「百辟刀」。他小心翼翼地撿起聖物,動作沒有絲毫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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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快速地,但充滿敬意地,跪著向前滑行,一直滑到加爾文·杜爾的面前。他跪得極低,將「百辟刀」高高舉起,用一種飽含情感——或者說,表演得飽含情感——的語氣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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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能夠將一切戰局步向正軌,讓『尼伯伯根-希吉斯蒙德四號』重重新沐浴在神皇榮光之下的唯一人物,就是百辟戰團長,加爾文·杜爾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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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百辟刀」雙手奉上,刀尖朝向自己,刀柄朝向加爾文·杜爾,這是一種完全臣服和敬奉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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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明,看著他手中奉上的「百辟刀」,又看著不遠處瓦倫丁冰冷的屍體,以及周圍那些面色複雜的審判庭衛隊和戰鬥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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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年的經驗,讓他對人心的複雜有了深刻的認知。他知道李明此刻的這番話,雖然充滿力量,字字句句都能為他自己——加爾文·杜爾——重新贏得局面,但這番話並非出自真心。這個凡人眼中沒有對自己的狂熱崇拜,只有一種清醒的計算......以及男人所特有的,對自己女人被他人試圖染指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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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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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辟刀」的機魂並未拒絕他。這把聖物用自己的方式「證明」了他的清白,或者至少,證明了瓦倫丁的「不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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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明的行為——雖然大膽、逾越、駭人聽聞——卻實實在在地在最關鍵的時刻,為「百辟」戰團解決了巨大的危機。一個審判官帶著證據和人證前來,如果在「百辟刀」沒有發出神諭的情況下,加爾文·杜爾將不得不屈服,戰團會被解除武裝,戰後等待他們的是審判庭無情的清洗。是李明,用他的方式,終結了這一切。他不僅殺死了瓦倫丁,更用一番「殺人誅心」的說辭,讓瓦倫丁的死變得「合理」——至少在那些急需解釋眼前混亂局面的人心中,瓦倫丁變成了那個為私慾而死的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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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爾文·杜爾伸出手,重新握住了「百辟刀」的刀柄。刀身在他手中發出了一聲溫順的嗡鳴,散發出溫暖的光芒。這是刀的機魂對他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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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李明,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知道,戰團,以及他自己,因為李明今天的行為,欠下了這個凡人一個巨大的人情。在這個充斥著死亡與背叛的黑暗時代,一個人情,有時比任何武器都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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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暫時解除。但新的篇章,在瓦倫丁審判官的屍體和李明凡人的謀算中,已經展開。戰團的命運,這顆星球的存亡,甚至更廣闊的未來,都因為這凡人驚天一擊和聖物的神諭,走向了完全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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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目光,重新審視著手中的「百辟刀」,以及跪在面前,等待他發落的李明。戰場的喧囂依舊從遠處傳來,提醒著他真正的敵人仍在肆虐。是時候結束這場內部鬧劇,重新將注意力投向外部的威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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