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畢業旅行 - 最後的畢業旅行（全）

畢業典禮結束的鐘聲餘音仍在校園回蕩，葉立翔沒有選擇與大家合照、吃飯、慶祝。他拉著江名杉從校園的側門離開，兩人的指尖短暫碰觸，立翔笑著說：「我有個地方，一直想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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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哪？」

名杉皺了皺眉，但還是跟了上去。畢竟這四年來，立翔總是這樣，不按牌理出牌，卻總能讓人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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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騎著機車穿過鄉道與樹海，傍晚時分抵達山腳下那座據說曾是採礦場的洞穴。洞口滿是藤蔓與塌落的石塊，看上去有些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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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吧？」名杉抱臂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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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帶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冒險。畢竟今天是我們的結束，也是……另一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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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等回應，率先拿起頭燈鑽了進去，名杉只能無奈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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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裡幽深潮濕，岩壁覆著水痕與青苔，聲音回盪得像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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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立翔在洞穴裡吶喊，洞穴傳來無數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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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沿著廢棄的軌道往前走，立翔拿著不靠譜的手繪地圖指著方向，兩人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分岔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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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外下起大雨，雨水凝聚的涓涓細流經過兩人腳下，打濕了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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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杉看了手錶，已經是晚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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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人影在道路的末端出現，那傢伙全身平滑沒有臉孔或毛髮，僅是一個照面就把兩人嚇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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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那什麼東西！」立翔發出悲慘的叫聲，拉著名杉慌不擇路地亂跑。

他們已走進深不可測的洞穴內部。

牆上的噴漆寫著『WTF』，證明至少有其它人曾經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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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裏？」名杉問：「感覺從剛才你看地圖的方式就很怪。」

「抱歉...其實我迷路了。」立翔說。

「你這個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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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吵吵鬧鬧地走了半個小時，卻意外踩到了某處脆弱的結構，一陣坍塌聲響起，地面崩裂，兩人瞬間跌落進下層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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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摔下之後，立翔痛苦呻吟，腳踝明顯扭傷。名杉忍著驚慌爬到他身旁，檢查他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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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想幹嘛？畢業第一天就送命喔？」名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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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翔滿頭汗，卻還笑著。「原本只是想找個地方跟你單獨待著……說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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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挑這種地方說話？腦子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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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名杉…」立翔抓住他袖口，眼神卻意外地認真，「我一直喜歡你。從大一第一天就……只是以前太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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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杉愣住了。他瞪著立翔，眼底是震驚、委屈、怒火交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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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才說？在我們可能一起死在這裡的時候？你早幹嘛去了？」名杉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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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翔苦笑，卻什麼都沒再辯解。他只是握緊名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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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會死在這裡。」名杉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替他簡單包紮，開始尋找出路。他們互相攙扶著，在昏暗的光裡跋涉，試圖逃出這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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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會跟你一起出去。」立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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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嘻嘻......」洞穴裡突然響起了不知道是人還是怪物發出來的笑聲，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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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一陣地鳴與崩塌，立翔推開名杉，自己卻被落石砸中，被困在一個斷口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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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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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過來，出口在你那邊……你得活著出去。」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名杉…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不會再等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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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口！你給我撐著，我會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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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名杉怎麼也搬不開那堆石頭。最終，他只能哭著坐在另一側，聽著立翔的呼吸漸漸斷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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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杉，對不起我實在不夠聰明...把你弄到這種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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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麼歉呢，你給我撐住啊！還沒找你算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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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逐漸安靜下來，只剩洞穴深處水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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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力透支的名杉終於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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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名杉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被什麼輕輕牽引著。他跟著那道模糊的光影、立翔的身影，穿過洞穴的曲折，最終在出口前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那道光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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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你說過我們要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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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山林中吹來，像立翔最後的回音：「我還是帶你出來了啊，名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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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杉坐在洞口，望著即將破曉的天空，眼淚終於流下來。他摸了摸胸口，像是還能感覺到立翔那隻溫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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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從今以後，每次想起那場探險、那場告白，立翔都還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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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再也無法觸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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