𝚂𝚢𝚖𝚋𝚒𝚘𝚜𝚒𝚜 : 𝙴𝚂 - 14 星星的位置沒有變 ES-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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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在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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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出床頭櫃，薄透材質的條紋衣躺在裡頭，乍看下好像監獄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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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關起櫃，鎖扣的聲音尤其清晰：「啪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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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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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最奇異的是燈會慢慢變暗。像有人在外頭操弄著感應……可那是不可能的。練要關燈前還開了條縫看外廊，順手摁熄門口的燈：「外面沒人，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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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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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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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還對上眼了。不是猛然驚醒，不是恐懼，只是下意識確認你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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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其實就是囚籠，我們和監獄犯無異，只是被冠上玩物的名號，任其淪陷、喪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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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也是假的。算了幾天，我發現它每隔六小時切換一次景象。很真實，白霧林地，深水、夕照……和我見過、外頭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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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星星的位置沒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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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神地盯了有數十分鐘，以為只要這樣盯著投影，就能從有溫度的實景裡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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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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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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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背對著我坐在床緣，手裡拿著塊布，細膩擦拭那把小提琴。他睡不著時習慣盯著它看，我不是，總習慣想朝星空許願，偶爾拽一下他的袖口：「你覺得銀河系彼端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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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問些無關緊要的蠢問題，但那也是我。實驗樓以前的生活就是如此，在那，在這，只有在光下辨識自己的剪影時，才能感受到是具血肉之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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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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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漂亮的金色眼睛掃過來，裡面沒有光：「那面牆會記錄視線停留時間。記太久，他們會判定你有焦慮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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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停止了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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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開始調音，一個音、一個音地試，可幾個音色卻壓抑得不自然，悶在心口繞時緊繃得像鋼線，細的，透明的，用最自然的幻覺讓你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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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音掉落起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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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會溫柔得讓知覺麻痹，再逐一肢解。眼球、髮絲……從細微的末節處根生腐爛，再挖出躺滿淤泥的心臟，一分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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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解。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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