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一部曲：吾之名 - 第四章：能不能不要那麼快放棄我

她說她其實一直知道我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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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說，是你不相信說了會有什麼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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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應，只是默默點了一根菸，靠在那張舊沙發上。窗外有風，吹得玻璃晃了一下，像世界不太肯定地打了個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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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我旁邊，腳沒有交叉，雙手抱著熱茶杯，像握住什麼溫柔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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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側臉，覺得這一刻像極了夢。不是浪漫的那種夢，而是醒來後會懷疑是不是自己虛構出來的片段。她真的說了那些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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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不想被留下？」她忽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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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瞬間沒聽懂那句話的重點。是「想不想」還是「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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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等我回，自己又接著說了：「其實你不是不需要人陪，而是你怕人真的留下來之後，你就得承認你也會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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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很輕很短的那種。她有點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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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這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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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怎麼樣？」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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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至少要讓我知道，我的靠近，不是讓你更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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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我停了手上的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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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很久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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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怕痛苦，我怕的是……有人靠近了，然後一看到我的混亂，就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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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講話，但眼神很清楚。那不是怜憫，也不是同情。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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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不會說出口的：「我可以留在這裡，只要你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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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是沒有人要。

只是我太快放棄別人會不會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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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低聲說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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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還沒放棄我，就……再靠近一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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