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一部曲：吾之名 - 第二十四章：那天她什麼都沒說，我卻懂了

那是一個有點悶熱的午後，天氣像極了快下雨又遲遲不肯落下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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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約見面，但在轉角咖啡廳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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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繞著杯緣，好像在等待什麼人，也好像根本不打算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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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想裝作沒看見，走進去點杯咖啡再偷偷離開。可她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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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不算驚喜，也不算失望，只是一種「喔，是你啊」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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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過去坐下，她沒有說話。我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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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對坐，像兩張疊得剛好的紙，不多一筆，也不少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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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輕笑了一下：「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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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指甲剪得整整齊齊，和以前咬指甲的習慣完全不同。「你也沒什麼話要說不是嗎？」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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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眼神飄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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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們聊了些無關痛癢的事，像是某個作家的新書、最近哪裡的甜點不錯、還有哪家店突然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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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要分開的時候，她忽然靠近我，幫我理了理領口。那動作自然得像她一直都這樣做，只是我一直沒注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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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什麼，只是笑著說：「你今天看起來，有點像以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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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是哪個「以前」？是那個孤僻、封閉的我，還是那個她第一次說「你其實很好懂」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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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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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她也沒想讓我問。她只是想讓我知道，她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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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那個我，也記得她自己是怎麼一步一步走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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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什麼都沒說，我卻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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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靠近，不是靠語言完成的。而是靠我們都不說破的，那一點點默契，堆疊成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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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她一直都還在，只是方式變了。而我也終於學會安靜地陪她，就像她曾經那樣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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