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和伯爵打交道 - 格因，你在怕甚麼

他現在是阿奇博·內維爾。

格因眼皮子一跳，目光直直盯向埃徳蒙，對方的表情天真又無辜，半點不像在揭示甚麼秘密，對着這麼一副表情，他慢了半拍又回想起——這裡是幻象，他的底大概早在被拖進來一刻已經摸清，對方會喊得出來並不奇怪。

沒錯，就是這樣。

冒起的戒備慢慢放鬆，格因把手從埃德蒙肩上手回，他看着對方臉上明顯的遺憾，忽然又想起——不對，剛才這小子說了甚麼？

這小子在鬼上身地自己示愛——不，這點可以忽略不計，埃德蒙不論何時都是一副鬼上身不用理會——剛才這小子說的是……

「不是過去的你、也不是未來的你——唯有此刻滯溜的你。」

這句話甚麼意思。

「殿下。」

眉頭慢慢皺起，格因重新審視起埃德蒙，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一句幻象角色會說出口的話：「你現在是……懷疑我？」

「你怎會這麼想？」埃德蒙聽了格因的話當即不高興地抿起嘴：「我是在說，不論你叫甚麼名字，你的屁股註定要被我插。」

「……」

很好，這話很有埃德蒙的臭屁味。

「我一直在等你。」格因的沉默在埃德蒙眼中等同抗拒，他的表情馬上由不滿轉為可憐，連語氣也變得小心翼翼：「你是覺得我哪裡不好嗎，我可以改的。」

你要改的話，大概是重新投胎才行。

說不出口的吐槽從胸前冒出，格因看着埃德蒙一臉的不自信就直起雞皮疙瘩，他真的是完全不適應對方這模樣，他倒寜願對方在他面前當個抽風變態。

「殿下，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為免眼前這位埃德蒙再給他提供新的恐佈體驗，格因決定搬出某個人的真實個性來嚇退對方：「我只會喜歡脾氣臭、自戀、整天沒事嗆天嗆地的男人，像殿下這種舉止文雅、態度端莊的尊貴紳士，在下實在是高攀不起。」

「你是說——」身為被伺候慣的王族，埃德蒙聽不出格因是在拒絕自己，他吃驚地看着對方，話脫口而出：「你喜歡人渣？」

「對。」對於埃德蒙有如此精準的自我認知，格因努力繃住想要上揚的嘴角，再下一城：「我覺得，晚晚跑到平民階層賣身賺錢的貴族非常迷人，如果有幸遇上，我會直接對他一見鐘情。」

「……格因。」埃德蒙晃神道：「你的喜好真是獵奇得可以。」

原來你也知自己的行為獵奇得可以。

格因再次忍住想要上揚的嘴角。

「不過不打緊。」埃德蒙重新振作：「我會努力成為格因喜歡的樣子。」

「……」那倒不必。

「雖然是泰頓國師的徒弟，但格因沒有頭銜，不算貴族只是平民。」埃德蒙臉上泛起了紅暈，他雙眼發亮地看着格因：「你現在要買我嗎，我可、可以替你暖床……不，暖你的身。」

「……」甚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格因頭皮發麻，他看着埃德蒙沒半點從自己床上下來的樣子，忽然意會過來對方根本不是在徵求他的意見——對方是強賣且想逼他強買。

「夜深就不打擾殿下了，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啊——」

格因當機立斷，敵不走就換他走，他擺不平真實那件賣身伯爵，不信擺不平眼前還沒夠火喉的這件，然而，正當他想就此轉身退帳時，埃德蒙獵豹似的飛撲下床，再在他反應過來之前——

一個手刀狠狠地敲在他後背上。

麻痛迅速在頸上擴散，將他的意識直接粉碎，格因在視線陷入黑暗時勉強回首，行兇者埃德蒙無辜地抿起嘴，但臉上卻全是一片理直氣壯。

「格因，你今晚要買我，不能走。」

他都要昏了還買甚麼？

果然埃德蒙就是埃德蒙，無論是哪個年紀——行事手法都是一樣的抽風非常人所能理解。

格因這一昏，就直接昏到翌日清晨。

當他睜開眼時，在強行從帳蓬空隙滲進的陽光下，他看見昨晚強行把自己打昏的兇手，正窩在自己胸前呼呼大睡，口水還流了他一衫都是。

「……」

身體沒有異樣感，衣服除了皺巴巴外的，該在的還在，格因有些意外地盯向埃德蒙，對方居然沒有借機把沒法反抗的自己煎了又煎，實在是讓人覺得……太陽要從西邊出來。

他當然不是為埃德蒙沒對自己做甚麼而遺憾——格因用力搖頭，沒錯，他才不期待和這小瘋子有點甚麼，他只是覺得、咳、單純抱着自己睡覺的埃德蒙——嗯、嗯——

有點……清純？

有病吧自己，他怎會這樣想這變態？

眉頭嫌棄自己般微微皺眉，格因斜眼瞄了瞄始作俑者，還在睡的埃德蒙，毫不遲疑地抬起腿，把人從床上踢下去。

轟隆。

睡夢中的少年毫無防備，身體狠狠的撞上地面再發出巨響，聲音連同痛意瞬間就把人嚇醒，埃德蒙睜開弄不清情勢的大眼，想也不想就開口罵道：「怎麼回事，誰踢我！」

「我踢的。」格因俯視起對方，用冷淡得沒有半絲起伏的語氣承接道：「殿下既然醒了，不如來算算昨晚的帳。」

「嗯，是要來算算。」埃德蒙聽到格因的聲音，被踢下床的怒氣瞬間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笑容，他抬起頭，期待道：「我們睡了，現在是要給我名份嗎？」

「……」

格因心裡一塞，他極度懷疑埃德蒙是在裝天真坑他，這是要他怎樣回應，說對方那根沒有插進他屁股所以不算睡了？

「我現在算是內維爾夫人吧？」埃德蒙臉上紅通通的，既因為睡醒又因為興奮，他厚臉皮地從地板爬回床上：「我的便宜你全佔了，你一定要負責。」

「少來，我才是被佔便宜那個。」

格因伸手想把靠過來的太子推開，然而，埃德蒙打的並非靠過來的主意，他一個傾前用力，直接就把人壓倒床上。

「埃德蒙——」措手不及被推倒的格因瞪着他上方的埃德蒙，頓時再也顧不得裝甚麼淡漠，開嘴就罵道：「給我滾下來！」

「我喜歡格因叫我的名字。」埃德蒙直接忽了格因的低吼，他把頭顱伏到對方胸口，直勾勾的雙眸飽含期待，像是一隻討好小貓撓人心頭：「不過，如果不叫『埃德蒙』，叫『埃德』的話我會更喜歡。」

「……」

格因的雞皮疙瘩起得直接把他由人變雞，他驚恐地側起臉，這場惡夢到底甚麼時候能完，這樣的埃德蒙他真的承受不住。

埃德蒙期待落空，嘴角瞬間就塌下來，來到此刻，他終於意識到格因的側臉沉默全含着拒絕之意，瞳孔裡頭的光采慢慢消去，某股在現實世界中全王城都熟悉得很的瘋勁，悄然在眼底抹上。

「殿下，我還要完成陛下的任務……」

格因左想右想，要阻止埃德蒙抽風唯有搬出對方那位暫時老子，然而，當他把目光轉回去時，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到不對勁。

等等，這眼神。

一道寒意在腳底竄上來，格因渾身僵硬，這眼神他很熟悉，在馬房、在酒館、在公爵府、在監獄，他無數次體會過被埃德蒙以這樣的眼神會有怎樣的下場。

「格因，你在怕甚麼。」身下人的變化自然瞞不過埃德蒙，他忽然就笑了：「我知道了，你在期待嗎。」

輕飄飄的語氣滲着嘲弄，聽起來完全就是真正那位埃德蒙在說話，格因掙扎想要逃離，只可惜，對方反借着他的力氣，硬把人從床到木椅前。

「不想躺的話，就坐。」

被強迫按到椅子上的格因試圖站起，可很快又被埃德蒙強行壓下，對方的意思很清楚，他不被允許從座位離開。

這又是在搞甚麼鬼。

格因眼角動了動，拳頭正要握起，埃德蒙卻突然彎下腰，像不知哪條神經斷了硬要坐到自己兩腿之間。

……這究竟在搞甚麼鬼。

格因一個頭大，格因看着埃德蒙把頭顱就擱到自己大腿上，口水吞了又吞，不好的預感冒上心頭。

「……殿下，你在幹甚麼？」

「你要改口喊我『埃德』。」埃德蒙把手放到格因腰間，既是抱着、又是把人拴住不讓離去：「不然，我不會讓你離開。」

「……」

這是甚麼孩子氣的耍賴法？

格因一個頭大，本以為對方要像成人那個般發瘋，但臨到最後關頭畫風又重新變回清新，這下他怎揍下得去？

只是，他到底低估了對方的作妖能力。

他不過是沒立刻回應要求，埃德蒙按着腰間的手便用力猛扯，嘶一聲，褲子頓時被撕成了兩半。

「埃德蒙你現在是跟我褲子有仇——」

格因看着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兩條腿，張嘴就開始罵人，然而當他決心要給對方暴力教育時，他卻忽然發現，埃德蒙的眼眸裡頭，已經全是橫蠻的掌握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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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知來：對着大埃德蒙就覺得打人沒問題，對着小埃德蒙就……

埃德蒙：（打斷）含

吾知來：我的「小」不是指那個

埃德蒙：我指的是那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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