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畫面中,稚嫩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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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狗狗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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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小時候的趙石楠手指向前方某戶人家,那戶人家的人將一隻柴犬拴在門口,因為柴犬的可愛,所經過的人都會不自覺停下腳步摸牠,而這隻柴犬也不怕人,朝這些人搖著尾巴,吐著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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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葉靖柔看到趙石楠蹲下身摸著柴犬,從柴犬的頭摸到尾巴,這隻柴犬對他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好像很享受趙石楠這樣對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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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養隻狗或是貓哦……」他喃喃自語,依依不捨的看著柴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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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趙石楠摸柴犬的身影,陽光的金粉撒在他的身上,帶了點耀眼,葉靖柔不禁瞇起眼睛看,原本想嘲笑他的話瞬間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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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奴!」反倒是一旁的許尚恩看不下去,罵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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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趙石楠一點也不生氣,抓著柴犬的腮幫子微微的扯開,強迫柴犬露出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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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也改吃狗罐頭算了。」許尚恩大笑,平常被趙石楠欺壓的他終於找到機會可以損他一番了,他當然不會放棄這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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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去吃魚飼料咧!」趙石楠放下柴犬,往許尚恩追來,許尚恩哈哈大笑趕緊跑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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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男生互相追逐,追逐的過程突然被一旁的雜貨店吸引注意力,於是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去各自買了枝冰棒,一走出雜貨店隨即拆掉包裝開始舔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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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時候已經入秋了,雖然是有陽光的照耀,但一點都不熱,加上這裡偏鄉下山區,時不時的就有微涼的山風吹來,葉靖柔一點吃冰的慾望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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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嗎?」見葉靖柔不斷盯著自己看,趙石楠調皮地咧嘴笑,「自、己、買。」說完,他將剩下的冰一口氣含在嘴巴中,然後抽出冰棒棍,冰的寒意讓他的臉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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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吃太快了吧?」許尚恩看著自己還完整的冰棒,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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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你是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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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吃魚飼料的烏龜咧!」兩人又開始鬥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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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離那隻柴犬越來越遠,影子也越拉越長,走路的時候葉靖柔發現趙石楠時不時的就往後看,似乎在留念那隻柴犬,而那隻柴犬見他們走了,無聊的趴在地上搖著尾巴,等待下一個能夠與牠玩的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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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葉靖柔就發現趙石楠似乎喜歡貓狗,只要路上有貓狗的身影,他都會停下腳步觀察,有時候會上前摸幾下,與貓狗玩一陣子才肯離去,而他們倆玩接龍畫畫的那本筆記本,也被他畫上一些貓狗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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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次下課,趙石楠一臉神秘兮兮地對著葉靖柔說:「葉靖柔,等等放學要不要去田野玩?我帶妳去看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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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鄉下的地方,有好多戶人家是以種田為生,而葉靖柔的外婆家到學校的路程中也會經過幾片田野,有時候甚至會看到幾位農夫站在田中忙碌,葉靖柔不懂田野有什麼好玩的,起先興致缺缺,可趙石楠卻一臉神秘,最後她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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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給我看什麼東西啊?」葉靖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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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咩!這樣才有神祕感,現在告訴妳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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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鐘聲響起,趙石楠馬上背好書包催促著葉靖柔,葉靖柔趕緊收拾課本,書包都還沒背上便被他拉走,許尚恩也追了上來,每個學生排好隊依序走到校門口,趙石楠在踏出校門口的瞬間突然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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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葉靖柔!」他回頭看她,葉靖柔吃力地跟上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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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她跑到滿身大汗,喘著氣,見趙石楠走進一家雜貨店跟老闆說了幾句話,接著老闆從架上拿了幾罐東西給他,在葉靖柔還沒看清那是什麼的時候,趙石楠將那些東西通通塞進書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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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走了,快點。」他又開始催促,這一次直接拉著葉靖柔的手一起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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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你慢點啦──」葉靖柔邊跑邊說,三個人又跑了一陣子,最後抵達一片田野附近,田野的不遠處有一間鐵皮屋子,鐵皮屋的外頭已經生鏽,旁邊堆了一堆雜物,大門是整個敞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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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眼前這片廢墟,葉靖柔的膽子突然變小,深怕有什麼嚇人的東西躲在裡頭,她緊緊抓著趙石楠的手,「欸,你幹麼帶我來這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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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小聲點。」趙石楠要她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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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恐懼讓葉靖柔想離開,手正要抽回時,一陣小小的聲音從廢墟裡頭傳出來,她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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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石楠拉著葉靖柔走進鐵皮屋裡,跨越一些廢棄的雜物,來到角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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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處放著一個紙箱,幾隻剛出生的小貓窩在紙箱中,最底下墊了塊毛巾,趙石楠從書包裡拿出牛奶,葉靖柔才意識到原來他剛剛在雜貨店買的東西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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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貓出事了,剩下這些小貓。」他說,將倒好的牛奶放在紙箱裡面,幾隻小貓爭先恐後的在吃,深怕等不到下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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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的?是在哪裡發現的?」葉靖柔看著那些小貓,小小的、可愛的,這些小貓總共有四隻,生命看起來雖然脆弱,但牠們拚命的掙扎,堅持的想要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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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石楠說這些小貓是他在路上看到的。」許尚恩回答她的疑慮,葉靖柔才知道原來趙石楠也是個有愛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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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廢墟裡面的雜物上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唯有這個角落顯得比較乾淨,明顯有人特地將這一塊區域打掃乾淨,葉靖柔猜想打掃的人應該是趙石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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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從那天後,放學後的時間三個人都會來這間廢墟看這些小貓,待在這的時間短則半小時,長則一小時,大多都是送食物或是水來給這些小貓,以防這些小貓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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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因為葉靖柔時常去看小貓而晚回家,有一天外婆唸了她幾句,最後她只好改成三天去探望一次,而趙石楠每天都會分享昨天看小貓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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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趙石楠依舊調皮愛捉弄同學,依舊是老師眼中頭痛的孩子,可葉靖柔能夠感受到他的心地是善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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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小貓隨著日子過去,長大了些,毛長得更齊更鬆軟,看起來更加的可愛,尤其四隻小貓窩在一起的畫面看了好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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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趙石楠告訴他們小貓被人領養走了,他們才再也沒見到那群小貓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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