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在想什麼?」江燦陽的聲音打斷葉靖柔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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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看向他,輕輕的搖頭,此刻夕陽垂釣在遠方,餘暉的暖色打在江燦陽的髮梢上,讓他的頭髮看起來更加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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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竟然在國小待了將近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原先葉靖柔說國小已經沒什麼地方可以去了,突然又想到國小體育課經常使用的操場,於是提議要去操場看看,見到了操場又說要走走操場,江燦陽冷眼看著她,似乎找不到可以吐槽她的言語,最後變成江燦陽直接躺在操場旁的大草原上睡覺,而葉靖柔一個人繞著操場一圈又一圈的走著,也一圈又一圈的將自己帶入了回憶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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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在想趙石楠這個人?」江燦陽不禁笑起,帶點八卦的味道說:「妳國小該不會喜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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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無言的看著他,剛剛操場不知道已經走了幾圈,上頭的紅色塵土沾滿了她整雙鞋的腳底板,走到累了看到江燦陽大剌剌地躺在草原上睡覺,她便走到他身邊坐下,將下巴輕靠在自己的雙膝上,望著遠方的雲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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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江燦陽看到她發呆的臉,忍不住打斷她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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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答,是喜歡?還是不喜歡?」語氣中有著揶揄的成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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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很煩,她緩緩的垂下眼,「喜歡或是不喜歡,能改變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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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這初戀的感情,已埋藏在那遙遠的夏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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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搔搔頭,從草地上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塵土,「也是啦……反正他也無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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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趙石楠真的沒在聯絡了?」葉靖柔不死心的再度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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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江燦陽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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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他的聯絡方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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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給了她一個奇怪的表情,「葉靖柔,妳找趙石楠到底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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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問題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啊!找到了趙石楠後可以做些什麼?在聽到他所做的那些惡劣事情後,她又為什麼會想找他?然後,見到了面呢?又該說些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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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餘暉擴散到整片天空,天空不再是湛藍,而是橘中帶灰的色彩,像是一盞璀璨的生命,最後終究化成了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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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再度來到圍牆,進來的時候容易,但要翻牆出去反而難,江燦陽是可以自己翻牆出去,但看到身邊的葉靖柔,他說:「我好像給自己添上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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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葉靖柔剛沒仔細聽他說話,天色漸漸的昏暗,今天的雲層厚重,這厚重的雲層看似詭譎,如同暗黑妖魔一樣的伸出鬼怪的手,她看不清江燦陽現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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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當我沒說。」說著他蹲下身,將兩隻手交疊在一起,「妳踩著我的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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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的意思是要她踩著他的手當作支撐點,然後再爬到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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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我……」她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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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天快黑了。」他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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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天快要變黑,葉靖柔想起外婆的叮嚀,她要她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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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繼續猶豫,葉靖柔只好踩著江燦陽的手,爬到了圍牆上,而江燦陽也跟著爬了上來,他率先跳下,接著朝她揮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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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真的覺得超級無奈,爬牆跳牆不是她拿手的,從以前到現在這種誇張的行徑她從來沒有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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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鼓起勇氣跳了出去,而就在她的腳落地的那一剎那,一陣刺痛從她的左腳踝傳來,引來一陣發麻,她重心不穩的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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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腳好像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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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將她從地上拉起,「妳有沒有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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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陽,我如果再跟著你爬牆,我就跟你姓。」她吃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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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說什麼鬼話?」他不禁失笑,看到她腳一跛一跛的,這才知道葉靖柔扭傷了腳,「明天去中醫診所看一下,我知道這邊有家中醫很有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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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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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是江燦陽送葉靖柔回家的,昏暗的巷子,他將她送到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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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小時期,她跟江燦陽根本就不熟,說話的次數五隻手指頭可以數得出來,當時的他們因為趙石楠的關係而有了交集,彼此知道彼此的存在,可是就算在走廊上擦肩而過,也不會彼此打招呼,偶爾是會不小心對上眼,但又匆匆的別過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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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與現在,要不是因為趙石楠的關係,他們也不會再度說上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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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外婆家的葉靖柔,看著在廚房忙碌的外婆,她上前幫忙洗菜,有點打探似的問:「外婆,妳還記得趙石楠這個男生嗎?以前常常來這裡玩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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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聲音不禁提高,「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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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小時候常常來這裡找我的那個男生啊!皮膚有點黑,眼睛蠻大的,然後很吵,國小的時候坐在我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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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尚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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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許尚恩啦!是許尚恩旁邊的另外一位男生,還記得嗎?當時這兩個男生常常來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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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沉思了一下,搖搖頭,「外婆記性不好,不知道妳在講誰。」說完,外婆她繼續做方才的事情,甚至把葉靖柔給趕出廚房,要她在客廳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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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看著腳上的扭傷,紅腫程度比剛剛還要大一些,而且也比剛剛還要痛,看來明天真的要去看中醫了,江燦陽剛剛送她回來的時候有特別帶她繞去中醫診所的位置看,可這裡的店家幾乎在天黑前就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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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起來就好像某個民間故事,夜晚就要趕快回到家裡並且關緊家門,否則山上的老虎精會來吃人,只是他們要防的不是什麼老虎精,而是可怕且還沒落網的殺人魔,也就是那件兇殺案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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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靖柔並沒有跟媽媽說起兇殺案這件事,以免她擔心,父母自小離異,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漸漸養成不會讓家人擔心的小孩,也有很多的心事埋藏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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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會不會因此責怪外婆沒有事先告知反而就直接讓她來到了這裡?葉靖柔只有幾秒鐘有過這種想法過,那就是她以為徘徊在外婆家附近的江燦陽是奇怪的男子時,可是又想了想,她反而覺得慶幸,外婆一個人住肯定也是會怕的,此刻多了她一個人陪伴她,也算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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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久,外婆端著香噴噴的菜色走進客廳,見葉靖柔移動的有點艱辛,低頭發現她腳上的扭傷,開始碎唸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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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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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天會去看中醫啦!朋友有推薦我一家這裡有名的中醫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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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尚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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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許尚恩,但一樣也是國小認識的朋友,叫江燦陽。」原本要提及江燦陽與趙石楠的關係,但外婆好像忘記趙石楠是誰了,所以她也就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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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外婆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開始誇獎起許尚恩這個人,「尚恩這個人,乖巧有禮,知道我一個人住,有時候都會送一些吃的來給我,也會來陪我聊聊天,而且現在孤身沒有對象,靖柔,妳也是單身,不如考慮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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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葉靖柔愣了愣,哭笑不得的說:「我只把他當朋友,而且這麼久沒見面的,就、就還是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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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要不是因為趙石楠的關係,她哪會跟許尚恩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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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說去,她國小周圍的那些朋友,都是透由趙石楠的關係才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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