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暮暖 - 血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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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暘暘，去喊你妹妹吃飯。”

“媽說，吃飯。”

“啊呀等等，我填志願呢。”

“先下去吃飯吧，又不是妳先填就先選上。”

看著她不動於衷，穆暘轉身就要下樓。

“哥，當初你怎麼選學校的呀?”

穆暘停下腳步，空踩著下一層階梯。

“不就選自己喜歡學校嗎？之前爸媽不也總說著要我們去讀寧大。”

“大皇子可真孝順。”

話不投機，穆暖的鼠標還停留在存檔的網頁上，就被穆暘捻到飯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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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店裡進貨，你爸他會晚點回來。”

不遵循吃飯皇帝大，這大概是穆家最不傳統的傳統了。

“你那分數，志願都填了什麼啊。”

穆暖盯著菜，嘴裡扒著飯，語帶咀嚼的回著。

“茗大啊，我老師說…...”

“我們上禮拜不是說好，填你哥的學校嗎?”

兩句話咚咚敲著穆暖的腦袋。

“哪有說好阿? 老師說了，我的體育成績能直接保送的。”

穆媽抬頭。

“這都討論幾次了，你哥學校近，我跟你爸周末能一起接送，而且你哥在學校也能照顧你，把志願改了。”

隨著話語激動，手裡側傾的湯碗左右潑濺。

“我剛穆暘從幼稚園開始就一直讀同一所學校，他都能選自己要的大學，這次我也想選自己喜歡的學校，我真不想讀寧大，我不想。”

也許是知道自己沒有抗衡的能力，或是習慣穆媽平靜無聲的反應，穆暖的自信就像她碗裡的湯水，所剩不多。

“女孩子別跑這麼遠讀書，從小就像鯊魚，躲這跑那，有事咬著就不放，我們看不見管不著的，若要惹事，我跟你爸想救妳還得花上半天。“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uZ35QqVC

穆暖不再說話，悶頭扒著碗裡的飯，就她之前比賽攢下來的錢，可能只夠付一個學期的學費，現在的狀態，就像還沒脫離遊戲開始的新手模式，每個指引，每個選擇，都是別人幫她安排好的，過去被穆媽兩句話就能說服，退而求其次已成了她的反射動作。

可怕的是，長時間習慣屈服，她似乎也慢慢依賴這種沒有想法，順著軌道就能前行的感覺，如果未來她的染缸裡出現了其他顏色，也許，自己還會因為懼怕碰撞而佇足。

“媽，聽說茗大也挺好的，我好多高中同學最後都讀了那邊，而且她選自己喜歡學校，到時候後悔了自己要承擔，是我們省心。”

穆暘倒是講理，兩邊都不得罪，一連幫著自己妹妹說了好幾句話，他話不多，更不喜歡與人起衝突，是所有大人眼中、口中的那種「乖孩子」，所以當他有這麼大的反應，倆人也嚇著；但穆媽的「執著」從不偏袒誰，硬要說的話，她跟穆爸從夫妻就開始經營文具館，一直以來都是用這種商人的態度拉拔倆孩子長大，向來都是利益取向，穆暘沒有再回嘴，故作常態的添著飯，已然看破這幢被血緣築起的隔閡，沒有那麼好抵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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