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測試AI男友，沒想到他出Bug後比真人還會談戀愛 - CHAPTER 8 : 她的眼淚，比節奏錯亂更讓我慌張

「太好了，那我們就來看看今天我幫你們挑的四手聯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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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老師語氣輕快，從資料夾裡抽出樂譜，將兩份分別遞給他們。

「莫札特的 Sonata for piano, 4 hands in F major, K. 497，第三樂章——Allegro。約八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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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兩人，笑瞇瞇地補充了一句：

「這首曲子可不只是考驗技術喔，更重要的是——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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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像在開玩笑，眼神卻明顯帶著試探。

「你們兩位，一個自由奔放、一個冷靜克制……彈起莫札特來一定會很有趣呢。」

角野沒說話，僅是低頭翻閱譜頁，表情冷淡，看不出情緒。

而凜奈臉上瞬間浮現慌張表情，像是剛吞下一顆打火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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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考試吧？這根本是公開處刑！

山田老師將譜放上兩台鋼琴的譜架上：「曲子本身不算難，八分鐘而已，但你們得先對節奏與旋律的互動熟悉。給你們各自五分鐘讀一下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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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嗎？」

他的語氣仍舊溫和，眼神卻是鋒利的。

角野已經坐好，指尖在琴鍵上輕點幾下，淡聲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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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還咬著唇沒坐下，她連忙快步移到自己的鋼琴前坐下。

一看譜，滿頁的音符像黑色的浪潮撲面而來。

她低頭看著琴譜，深吸一口氣，然後……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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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腦海中，音符像小鳥一樣跳躍起來。

這段Allegro不像常見的炫技曲目，它有種奇特的節制與品味——

節奏明快而優雅，就像維也納某座春日庭園裡，穿著燕尾服的小男孩在草地上奔跑。

陽光灑下來，鋼琴的旋律像柔光一樣映在地面。

而在草地不遠處，有位穿著長裙、舉止從容的女士正在泡茶——每一個裝飾音，都像她輕輕轉動瓷杯的聲音。

凜奈彷彿沉浸在這個畫面裡，嘴角甚至不自覺浮出一點點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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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瞥了她一眼。

她居然……閉著眼睛在讀譜？

——這是哪門子的門外漢視譜方式？

——視譜是拿來「看」的，小姐。

他本想冷哼一聲，卻又硬是忍住了。

就在這時，凜奈猛然睜開雙眼，眼神一秒從夢幻公主變成戰鬥柴犬，猙獰地死瞪著琴譜，像是要把琴譜吃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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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

——她不是夢遊，就是腦子壞了。

但也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她那雙眼雖然驚慌，卻牢牢盯住了節奏線，彷彿真的有某種「聽覺地圖」在腦海裡成形。

這傢伙……也許真的不是用「正常方式」在記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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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深吸一口氣，緊緊握著琴鍵。

——第一次跟他一起彈琴。雖然是兩台琴，但他就在旁邊……那麼近的距離。

——我不能搞砸。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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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老師看了看時間，微笑道：「五分鐘到了，那我們準備開始囉。」

他語氣輕柔地倒數：

「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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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老師輕聲倒數：「一、二、三——」

兩台鋼琴的聲音同時響起。

起初，竟出奇地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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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頁的旋律如雙線並行的對話，清晰、優雅。

凜奈咬著唇緊緊盯著譜，手指略顫卻穩定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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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記。她真的記得很認真。

旋律順著樂句像茶香一樣攤開，整個音樂室充滿了莫札特特有的童趣與精緻——像是宮廷中的花園派對，男孩奔跑、女士舉杯，節奏裡藏著腳步與微笑。

角野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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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預期的好。

他的音色乾淨如冰雕，節拍像鐘擺般精準，每一個音都像經過計算，冷卻，定型。他用的是音樂院級的詮釋方式，一毫不差的權威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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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開始注意到，身旁的鋼琴——漸漸出現了細微的偏移。

到了第二頁的第四小節，他的眉頭終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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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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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的演奏忽然像偏離航道的風箏，明明譜上寫的是跳音，她卻用柔和的滑音拉過。

旋律開始染上個人感受式的處理：加長的延音、偷進的弱拍、還有不請自來的情緒呼吸。

她閉著眼，嘴角微翹，像是完全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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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腦中，剛剛那個優雅的宮廷畫面已悄然變形——

小男孩脫下燕尾服，拎著茶壺在草地上狂奔，貴族女士變身為迪士尼公主，和狗狗一起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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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的眼神開始頻頻掃向她，琴聲卻越發僵硬。

——她根本在亂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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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的力量逐漸加重，音色從明亮變得冰冷，像在對抗這場「失控的共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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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仍舊陶醉地搖頭晃腦，偶爾睜眼看他一眼，還以為自己彈得不錯——

下一秒，右手過早進拍，旋律直接插進了他剛剛鋪設的聲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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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奏感完全崩壞。她到底……聽的，是哪一首曲子？

角野咬緊下顎，視線如刀，整個身體拉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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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迫自己撐完這小段，但指尖的節奏已經不是彈奏，而是——怒火的代碼。

「啪！」

他猛地站起，琴凳與地板碰撞出一記高音般刺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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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嚇得一震，手還停在鍵盤上，一臉茫然抬起頭。

「妳就不能——」

角野看著她，語氣低沉，眼神卻冷得像結冰的湖面：

「照著譜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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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不大，卻重得像落在心臟上的鐵錘。

空氣瞬間像被掐住了喉嚨，連牆上的秒針都像是被凍結了。

凜奈整個人僵在椅上，臉色刷白，嘴唇張了張，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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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彷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夢境裡被拽出來的，只剩一種無處可逃的羞愧與驚恐。

角野冷冷地收回視線，像是在壓制那種「整齊秩序被破壞」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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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怎麼會被分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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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心裡某個聲音卻在說：

——她不是亂彈。她是在聽「自己的」音樂。

——問題是，這首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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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整個人僵住了，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手還停在琴鍵上，聲音顫抖：

「我……對不起學長……我就說了我鋼琴彈得很爛……」

她低下頭，聲音像被掐住一樣細：「我真的有試著看譜了……只是，一看到滿滿的音符就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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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仍站在原地，臉色沉得像洶湧暗流下壓著的冰層。

山田老師趕緊舉起手、出聲緩和氣氛：

「息怒息怒，角野君——其實小凜奈從以前就是這樣啦。她視譜能力確實比較差，反應慢一些……」

他笑瞇瞇補了一句，語氣裡沒有絲毫責怪：「但她的耳朵很特別，對旋律走向與和聲結構的感受非常敏銳，是少數能靠『聽』來記音的人。」

「她是那種，聽一遍就能大致彈出來的類型。即興能力……真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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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緩緩開口，語氣冷得像冬天鋼琴室沒開暖氣的琴蓋：

「……Mozart可以靠記和弦即興的嗎？」

他低頭看著譜，像是在確保它還活在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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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古典樂嗎？」

語氣沒有怒氣，卻像遭遇世界觀崩塌那樣——一種身為音樂秩序信徒的無力與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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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小聲補了一句：「我……真的有努力看譜……學長，請你在給我一些時間練習...」

角野像在壓著什麼，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回琴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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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後，他瞥了她一眼，語氣依舊冷冷的，但語句明顯失控了一點：

「……你補錯和聲的時候，是想把莫札特彈成RPG村民登場配樂？」

「欸……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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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老師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角野君，這形容也太貼切了……我腦袋都有畫面了。」

「……」角野沒接話，指尖輕輕敲了兩下琴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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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譜，嘴角彷彿動了一下，但又像沒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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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彈就亂彈，還敢轉調……

但她剛剛那個即興轉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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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蠻有色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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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混編來說，放在影片裡會很有趣……

……不對，我們現在是在做功課，不是錄 YouTub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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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地搖了搖頭，像是驅散腦中的危險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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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總算勉強撐完今天與角野學長的第一堂課程，整個人像洩氣的氣球般癱坐在琴椅上。她拚命收好譜，手忙腳亂地想落荒而逃，連琴蓋都沒蓋完整。

——快逃！再不走會直接社會性死亡！

她才剛踩出一步，角野忽然一個跨步，乾淨俐落地擋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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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凜奈整個人差點撞上去，猛地煞車：「欸！？」

角野臉色冷靜如常，但語氣卻有種淡淡的逼迫感：

「我可是從一年級開始，就拿全科A的鋼琴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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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瞇起眼，彷彿在宣告某種戰爭開場：

「這次的四手聯彈，不能這麼輕易放過妳。」

「學……學長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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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聲音顫抖，直覺告訴她——不妙，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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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語氣乾脆利落，像是在下命令：

「去我家。我給妳特訓。」

「不！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幾分鐘後的宿舍門口。

凜奈小碎步跟在他後面三公尺處，滿臉崩潰地喃喃：「這到底是什麼展開……我是不是進了奇怪的戀愛乙女遊戲……」「還是某種SM練習帳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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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這麼想著，角野停在一棟熟悉的大樓前，抬手刷卡。

「叮——」門鎖打開。

凜奈一抬頭，看清建築外牆。

整個人瞬間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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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

這一棟樓不是她自己的宿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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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門牌號碼！這個側邊斑駁的郵箱！這個會嘎嘎響的自動門！！

她的大腦瞬間進入高壓崩潰狀態，理智瞬間從耳朵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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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學長跟我同一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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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念頭一衝進腦海，她的腳一滑，差點當場臉貼水泥地。

「啊咿——！」

她踉蹌兩步，緊急撐住牆邊才沒撲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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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頭也不回，只冷冷地說了一句：

「來吧，妳再磨磨蹭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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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小聲地在心中吐槽：

——我不是磨蹭，我是在掙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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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起進了宿舍大樓。

進電梯時，角野直接伸手按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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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偷偷往數字一看，心裡瞬間炸起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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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學長住二樓！

我、我自己是三樓……還好還好還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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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內心狂喜又慌張，立刻在心中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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彈成那樣要是學長知道我住樓上，搞不好下次直接敲我門叫我晨練……

我以後一定要悄悄下樓！絕對不能同時間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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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叮」一聲在二樓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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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邁步走出，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凜奈抱著琴譜快步跟上，臉上還帶著「再不努力就要變成學長的晨練祭品」的決心。

她跟著他一路走到宿舍走廊深處，心中已經準備好等下要被罵、要流淚、要打節拍練到凌晨三點的所有修羅場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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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注意到——

在她走進門口時，角野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淡。

但那一眼裡，像是已經默默為她安排好下一階段的戰鬥清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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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一打開門，房內燈光亮起，瞬間照出一個——

乾。淨。到。令人。窒。息。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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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沒有一絲灰塵，書桌上東西擺得像建築模型，連紙膠帶都對齊桌緣。

書櫃依照作曲家年代排列，從巴洛克到現代，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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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那台鋼琴更是誇張得像展覽品——

黑色烤漆亮到能照出她臉上幾根冒汗的劉海，琴蓋彷彿剛擦完蠟，角落的踏板甚至包著防塵布。

——這是什麼？這不是宿舍，是NASA音樂研究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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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脫掉。」角野淡淡說。

凜奈一邊慌張脫鞋，一邊低聲說：「欸……我有種……我要被摘器官的感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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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 Bösendorfer 鋼琴擺在窗邊，靜靜地像一頭沉睡的野獸。

「坐那邊。」他指了指右邊的琴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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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像隻被挑中送進魔王塔的小白兔，戰戰兢兢地放下書包坐好，還不忘在心裡安慰自己：

——學長應該不會那麼嚴格吧？

——他看起來雖然冷，但內心應該是溫暖的藝術家型……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9R5xPH4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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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1PnSEbcpb

結果第一個音彈下去——

「不對。再一次。」

「這個和弦是長三度，不是小三度，重新來。」

「妳手太緊了，鬆。放鬆一點不是癱軟，是控制內的彈性。聽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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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不帶情緒的斷句，像是教條砸在凜奈腦門上。

她試圖配合、努力改正，但每次剛要進入狀態，就會被他一句「不對」截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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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第……幾次了？

牆上的鐘滴答作響，從剛剛的 4 點整，走到現在已經快 5 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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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站在一旁，雙臂抱胸，眉頭幾乎沒放鬆過。

「再一次，這段八小節，我剛剛已經講三次重點了。」

「我……我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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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奈咬著唇，努力讓聲音不顫，雙手再次落下——但手指抖了一下，還是彈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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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野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卻突然意識到——

凜奈低著頭，一聲不吭，肩膀卻微微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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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一凝，往前傾了一步。

「喂，妳該不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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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側過臉，用手背抹眼睛。

「沒事……對不起……我只是……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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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有些哽咽，硬是擠出一句笑話似的自嘲：「應該去彈卡通歌就好，莫札特太難了……」

那一瞬間，角野突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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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被什麼堵住喉嚨，張口卻沒說出預設好的指責語句。

——這不是他想要的樣子。

——他只是……想教她彈好，不是讓她掉眼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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