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 | Penana

銀色的門被打開。我從床上坐起來。

「妹妹，這些芒果吃一吃，阿媽媽說等一下五點半去夜市阿。」

「恩…我要把衣服曬完再去。」

我從藍色衣服的男人手上接過水果盤。藍色衣服的男人從樓梯往上走。

「不用啦，這一點點而已。」

「六點好了，六點再去。幫我跟媽媽說六點。」

「唉唷，這樣太晚了吧。」

藍色衣服的男人從樓梯下來。

「阿…忘記拿了。」

藍色衣服的男人從樓梯往下走。我拿起叉子吃著芒果，我打開銀色的門，我將水果盤放在水龍頭底下。藍色衣服的男人從樓梯往上走。我關上水龍頭，我關上銀色的門。藍色衣服的男人從樓梯往下走。

我把棉被拿起來，放下來。我把枕頭拿起來，放下來。我把黃色衣服拿起來，放下來。我打開銀色的門，我走向水龍頭，我摸了褲子，我走向棉被，枕頭，我走向椅子旁，我拉開抽屜。我將手機放進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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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米色的門。黑色衣服男人坐在電腦桌前。藍色衣服男人坐在塑膠椅上。

「媽媽，我好了。」

粉紅色衣服的女人從咖啡色木椅站起來。

「有沒有帶錢啊。」

「有拉。」

「要騎慢一點啦。」

我打開門從樓梯往下走。粉紅色衣服的女人將門關上，從樓梯往下走，走進廁所。

「這個衛生紙給你，放在口袋，不然等一下要用又沒有。」

「媽媽你拿著，我再去抽。」

我走進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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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這裡直接直走就好了……這裡也可以直走，好啦右轉也可以。」

「媽媽，如果你累了，我們也不一定要去。」

「我是還好啦，今天的料沒有很難切。哀喔，你怎麼走這裡，這裡等一下還要等紅綠燈。」

「那你為什麼感覺這麼急？」

「拿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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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想說可以兩個人分開買……阿，沒開。」

「恩…」

「那要吃什麼？」

「不然吃剛剛那個雞蛋糕。」

「好啊也可以。先吃那個也是可以拉，那個脆脆的，比較好吃。」

我們回頭，往前走。一對男女站在攤子旁邊，粉紅色衣服的女人走向前，站在兩個人的中間前面一點，男人往後靠，站在粉紅色衣服的女人後面，我站在另一個女人的旁邊。前面的人往前走，粉紅色衣服的女人往前走。雞蛋糕老闆將鐵蓋打開，用針刺雞蛋糕，將整片雞蛋糕放在鐵籃上，男孩將雞蛋糕放進咖啡色紙袋，再放進綠色塑膠袋，將袋子面向鐵籃子旁的電風扇。

「五十。」

「謝謝。」

雞蛋糕老闆將鐵蓋打開，用針刺黑色的雞蛋糕，將整片黑色的雞蛋糕放在控制爐火的把手上。他彎腰轉動把手。粉紅色衣服的女人拿著雞蛋糕。我跟在她後面。

「媽媽，你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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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色衣服的女人左耳朵懸掛著藍色口罩，嘴巴咀嚼著雞蛋糕。麻將。射氣球。泰式椒麻雞。一口煎餃。芭樂。錢包。娃娃機。一口銅鑼燒。我咀嚼著雞蛋糕。章魚燒。馬鈴薯煎餅。臭豆腐。衣服。

「還有一塊耶…」

女人望著雞肉。

「媽媽妳吃。」

「齁…這樣等一下會不會吃不下…」

女人拿著咖啡色袋子，將雞蛋糕推出來，用嘴巴咀嚼著，我將綠色塑膠袋塞進口袋。

「買一杯木瓜牛奶嗎？」

「好啊。有芒果耶。」

「不要拉。」

我走向短髮女人。

「老闆，我要一杯木瓜牛奶。」

我看著綠色英文字母帽子的女人將淡橘色液體倒進果汁機，按下按鈕。帽子女人看著前方。粉紅色女人往旁邊走向水果櫃子。坐在椅子上的短髮女人抬頭。

「你要喝什麼？」

「我已經點了。」

帽子女人將提袋交給我，我左手拿著提袋，右手拿一百元給她。粉紅色衣服的女人拿出五百元。我從帽子女人手上拿了二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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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想吃這個嗎？」

「好啊吃吃看。」

「那吃…清蒸的？」

「好。」

「我們要一個清蒸的。

「要鴨血嗎？」

「你要嗎？」

「好啊。」

粉紅色女人走到白色長桌的最尾端，將筷子移開，拉出椅子，坐下。

「你跟她說我們只要一份。」

我走過去大鍋子旁。站在老人跟男人的後面。

「你要不要辣？」

「要。」

「要多辣？」

「一點點。」

「你是有一個麻辣？」

「兩個麻辣，然後一個清蒸不要鴨血。」

「什麼辣？」

「中辣好了。」

男人走到大鍋子旁。老闆從橘色桶子拿出一盆水。她看向我。

「老闆，我們一份就好。」

「我知道阿。」

我走回去白色長桌，坐下。男人將紙碗放在我們面前。粉紅色女人將白色湯匙遞給我

「這個用湯匙就好了吧？」

我拿著湯匙，將筷子塑膠套打開。

「我也想要用這個。」

我用筷子夾起高麗菜，放進湯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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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筷子夾起高麗菜，放進湯匙裡。女人將湯匙裡的高麗菜放進嘴巴。

「這高麗菜真的很好吃，燉的夠爛。」

「恩，很好吃。」

「湯也蠻好喝的，你爸爸一定會喜歡。我剛剛有問他要不要來，他本來說要，可是後來又說怕吃壞肚子，就又不來了。這麼熱他一定受不了。不要再切了，整塊拿去吃。」

「這樣太大了拉。」

粉紅色衣服的女人站起來。

「來，給你。」

「齁，有要用再拿就好了阿。阿你為什麼一直把錢拿在手上，你沒有口袋？」

「對阿。」

「幹嘛不穿有口袋的褲子拉。」

「不要。不然放你那裏。」

「好。」

我把女人手上的錢放進口袋裡。

「把這些剩的吃一吃拉。」

我從紙碗裡夾起鴨血，放進嘴巴咀嚼。我從紙碗夾起豆腐，放進嘴巴咀嚼。我從紙碗夾起杏鮑菇，放進嘴巴咀嚼。我將白色塑膠湯匙放進紙碗，拿起來，放進嘴巴。我將白色塑膠湯匙放進紙碗。

「吃完了？」

「恩。」

女人將湯匙放進紙碗，將手上的衛生紙拿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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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不下了。」

我將章魚燒跟蔥放進嘴巴裡。

「好啊，不然拿回家吃好了。我也差不多了。」

我從口袋拿出綠色塑膠袋。

「怎麼會有這個塑膠袋？」

「雞蛋糕的。」

女人將章魚燒跟蔥跟洋蔥放進嘴巴，我將竹籤放在紙盒，女人將紙盒放進塑膠袋了，提著塑膠袋。

「那還要不要買東西回去吃？」

「不然再去買那個雞蛋糕好了，可以給爸爸吃。」

「好。」

我們往前走，跨過娃娃機，從氣球旁繞過去，走向攤位。

「我要這個，那個太黑了。」

男孩夾起雞蛋糕，放進咖啡色紙袋，放進綠色塑膠袋，放在電風扇前，拿給女人。我將五個十元拿給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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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開米色的門。我拿著塑膠袋，放在藍色衣服男人的旁邊。黑色衣服的男人站起來，看著塑膠袋。

「挖，你們去買什麼？好多唷。」

「吼，怎麼買這麼多啦。」

我從樓梯走上去。我推開銀色的門，按下開關，我關上銀色的門。我將口袋的手機和衛生紙拿出來，我將衛生紙丟入垃圾桶，我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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