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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3節——妖精與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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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站空氣凝結。無人說話,無人移動,甚至不存在一絲呼吸聲。當勝天口中的「千年之蛇」浮現時,時間彷彿不再流動,整個世界陷入停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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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天記得幾年前,警察最高負責人曾經語出驚人地在記者招待會,大言不慚地說出「害怕就要企定定唔郁!這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唯一反應」,當時勝天被氣得差點摔破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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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他卻無法反駁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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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之蛇把空間染上自己的顏色後,成為一個連接著異空間的黑暗洞穴——就連小學生都聽說過這個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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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百年來,人們為了保護這個從廢墟中重建的世界,將這條不祥的黑暗之蛇視為警鐘,流傳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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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世的努力不懈下,平民已經鮮少看到這個現象。而這些不祥的魔蛇,亦正是靈仙學院收生如此嚴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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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打破這股寂靜氣氛的聲音,來自千年之蛇懷中的黑色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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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雙黑色的手臂從洞穴中伸出。但,那伸出手的方式並非正常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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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的手臂倘若疊起,那手掌該是往肩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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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從洞穴出現的那雙手臂一旦疊起,只會是手腕貼近腋下。簡單描述的話,那就是像蜘蛛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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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顯然是人類的手掌、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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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張面向上空的臉從洞中探出,最後又是一對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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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軀幹,只有一張仰望天空的臉,與兩對詭異的手臂。不止一頭,第一頭從黑暗中緩緩爬出,踏入這個光明的世界後,又一雙反折的手臂沿著爬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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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條蛇分別冒出兩頭,不到幾秒,六雙陰冰的眼睛浮現,已經佔滿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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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親眼目睹妖精出現,不敢動彈的勝天,唯一能做的就是吞下混和著緊張、害怕等情感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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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初次親眼看到妖精,對許多人而言,也是他們首次目睹妖精,而非從電視新聞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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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們正是靈仙學院的收生率會那麼嚴苛的原因。靈仙學院的目的,乃是為了培養更多能夠對抗妖精、從牠們手中保護人類,保護這個難能可貴的和平社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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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那幾頭沒有軀幹,四肢都呈現出人類難以辦到的角度的妖精們出來後,千年之蛇便無聲無息地消失。血絲密佈的眼球轉動,掃視四周環境,像是尋找著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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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沉默後,魑魅們微微偏頭,像是以無聲的方式交流,接著,一聲淒厲的咆哮撕破這份冷寂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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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哈嘶——!」接著,牠們分開行動,瞄準最接近自己的人類,以人們難以想像那詭異的身體可達到的高速和靈活程度,奔跑、跳躍,朝著獵物的脖子,張嘴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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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極為短暫的時間裡,身體僵硬得如乾掉的混凝泥的人們都沒來得及任何動作,直至幸運沒被選為第一個獵物的人們被飛濺的血液濺到,被那温熱的血液喚醒被冷藏的神經前,人們才真正意識到發生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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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呀呀呀——」最先反應的,是接近中央左側出閘機的女人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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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人們產生骨牌效應,其他人也相繼發出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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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們都不是被攻擊,但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慘叫。也因此,一擊得手後的魑魅們,馬上便攻擊第二頭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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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凡人才想到應該逃跑,趁著這些奇靶的妖精鬼怪還沒看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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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客、進駐店舖的店員、鐵路公司的工作人員紛紛朝著最近自己的出口爭先恐後逃跑,不只後有妖精,身邊更有為了逃命而不惜推開自己的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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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不能說人們都遵從秩序的話就必定會得救,然而人們的本能所帶來的混亂,反而讓妖精們更能大吃大喝,部分可憐的受害者,就是因被別人阻攔、推開而成為牠們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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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天鼓起勇氣,提起腳步,從魑魅們開始攻擊為止,總共過了十秒。他右手從褲袋掏出一張長方形的紙符夾在指間,左手則掏出一個裝著砂子的透明小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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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大吼一聲,為自己壯膽,然後往最近自己的妖精衝過去,用嘴巴咬開瓶子的塞蓋並吐出,左手一揮,瓶裡的砂子當場散佈在空氣間。6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HaGyEY6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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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天伸出右手,嘴巴則連忙唸出咒文:「黃沙聚形,砂土聽命,化箭成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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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間,四周冒出數個細小的立方體,而砂子則如同呼應著勝天般,本應散開的砂子聚集到勝天右手的紙符前,並重組成流線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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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然後,砂土伴隨勝天的怒吼,砂箭從紙符前射出,如同真正的箭矢般劃破空氣,直擊前面的妖精!「——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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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為了保護每個人,才會決心報考靈仙學院,如今妖精現身傷害人們,自己又豈能只會害怕,任由牠們傷害眼前的人?倘若如此,根本從一開始就不該報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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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於鐵腥味的魑魅回頭,才發覺自己被人攻擊,可當牠回頭時,箭矢早已射至牠眼前,即使想迴避也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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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呀——!」箭矢毫不意外地貫穿那詭異但細小的身體,一口氣從閘機砸至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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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勝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處女戰,甚至是有生以來首次攻擊妖精,居然這麼簡單就成功,這份喜悅和亢奮混和成一體,叫他禁不住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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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害怕只可以企定定的!吃屎啦蛋散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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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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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妖精聞聲回頭,甫一看到同伴像破布般攤在地上,原本四處獵殺人群的牠們,此刻目光全都集中在這個與眾不同的人類——趙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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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勝天也馬上掏出第二枚小瓶和紙符,雖然對方數量佔優,但似乎只會用嘴咬人,而自己的界材則有著相當的射程,只要保持距離逐一擊破,那或許還有勝算——只要拖到靈仙協會的人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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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天環顧四周,雖然妖精暫時停下攻擊,但四周仍然一片混亂。車站原有的冷色調染上腥紅的血色,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的人們不是怕得雙腿發軟,就是爭先恐後地擠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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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四分鐘吧。」他低語,靈仙協會在各地區都設有許多分區,就是為了這種突發狀況時,他們能夠以最短時間趕來——也就是五分鐘內。「還有四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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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如今牠們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雖然危險,但也是最好的發展方向。他暗忖,然後大聲對站內的人們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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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會負責拖著他們!請大家不要害怕和推撞,馬上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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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即使他不說,人們也會這樣做,只是有些不幸的人會被妖精們活活咬死。現在既然有個看起來才十六、七歲的笨蛋自告奮勇當誘餌,當然頭也不回地逃跑,儘管當中或許有人會對這樣的舉動帶點歉意,但想到自己或孩子快死了,當然還是先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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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勝天的視線掃視戰場,在他所能看到的範圍內,餘下四頭妖精和人們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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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汗水滑過勝天的臉頰,他一邊掃視眼下的魑魅,一邊慢慢往後退,以防敵人突然撲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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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對恃約五秒後,最先發難的是勝天右上方,最近自己,沿著天花板奔來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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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勝天立即把手中的砂子倒出瓶子,「急急如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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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天四周又冒出數個正六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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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聽命——化盾護身!急急如律令!」眼前灑落的砂子呼應勝天的詠唱猛然翻湧,瞬間凝結成一道土色的護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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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看準來勢。「射——!」方才射穿魑魅的砂粒,早在第一聲「急急如律令」時,重新生成的箭矢,在勝天的命令下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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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箭劃破空氣,被磨擦的空氣發出一陣尖銳的呼嘯聲,按照勝天所預想般,先由砂之盾隔開彼此,避免自身脖子遭其咬傷,然後再用箭矢從對方的死角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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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成功了——如斯簡單便拿下第二個人頭,霎時間他的信心大增。「搞不好⋯⋯」發抖的聲音沒有掩住心中的興奮,此刻一個想法在他心中逐漸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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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不用等到協會的人,憑我一個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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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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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樂觀」的想法不用一秒便遭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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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閘機前,有一名雙膝下跪,淚水與血液混和的女孩正在哭泣,而她身邊,有著一具綁著馬尾的黑髮女子的屍體。勝天認得她,方才月台上的小女孩。而出閘機外,也同樣躺著一具衣著簡撲的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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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孩的五米距離外,正有一頭躍至半空,直飛過去的妖精。牠早已張開嘴腔,看準女孩那可口、雪白的脖子,期待品嘗年幼女童的肉何等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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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是牠們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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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會有個小孩在這裡——傾刻之間,無數的影像從腦海中不停閃過,腦袋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思考著。從一開始不祥的千年之蛇浮現、五頭魑魅的來襲、被襲擊和爭先恐後逃跑的人們、混亂的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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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他沒有見過那邊的魑魅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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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注意到那裡還藏著一頭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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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為何女孩居然還在車站裡,如果她的母親被殺害,那女孩也該馬上成為牠們利牙的亡魂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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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妖精四散時,那位母親馬上抱起女兒逃跑,然而,不意外地才幾步便被追上。當後頸傳來刺激的疼痛,身體失去重心而往前摔時,母親的內心甚麼也沒想,一心只是為了保護懷中的寶物,寧可自己的血肉被妖精無情地嘴嚼,也不願讓女兒一絲肌膚外露,生怕下一個輪到她被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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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當母親被妖精不停咬下自己的肉,血液流失,即使意識模糊,嘴巴也不停對女兒說著安慰的話語,不停叮囑女兒絕對不能出來,直到她的生命連同呼吸一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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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來不及保護那幼小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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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夠把內心的感受、想法,轉化成言語吶喊出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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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天的聲響還未完全喊出口,一道寒光如閃電般掠過,直擊幼童面前的魑魅。妖精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突如其來的寒光貫穿身體,飛躍至中空不停翻滾,直到自己被狠狠砸在大型廣告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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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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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妖精們也毅然停下步伐,錯愕地凝視著同伴的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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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天還來不及回神,一股寒意從他身邊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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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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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利刃般銳利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怒意,卻令聽者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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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冷的氣息伴隨著聲音,從他身後的樓梯口逼近。勝天猛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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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名少年靜立不動,雙手各持半透明的利刃,淡藍色的寒氣纏繞其身,隨著呼吸緩緩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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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右眼被雪白的瀏海掩蓋,露出的左眼則閃爍著極度壓抑的殺意,彷彿下一秒便會將所有妖精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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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殺人就不懂其他嗎?這群下賤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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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間奏—生日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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