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紅線斷 - （39）承認了

「我想妳告訴我……」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XwiJTB1JP

任珩忽然收緊指尖，將她困在車廂角落，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閃躲的眼睛。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7k4xBzXZ

「為什麼突然開始躲著我？」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icwyM3rZ

沐容音——不，此刻該說是魏襄——心頭一跳。

她索性抬起下巴，擺出月老訓誡凡人時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因為你們啊……只要誰一開始對誰太好，就不懂得珍惜。」指尖戳了戳他心口，學著廟裡老道士搖頭晃腦，「非要等人家離開了才後悔！」

任珩忽然眯起眼。

「才不是。」他一把扣住她作亂的手，「八歲前的沐容音，可是連《女誡》都能讀到摔書，對下人口氣差得要命……」拇指摩挲她虎口薄繭，「妳倒好，突然轉性了？」

「對啊！」她急急搶話，耳尖卻紅得不像話，「我…….我就是想讓你高看我一眼，不行嗎？」

任珩忽然低笑出聲。

「確實高看了不少。」他目光如刃，一寸寸刮過她強裝鎮定的臉。

他的拇指仍曖昧地撫著她腕間紅痕，像是早已看穿這副皮囊下的靈魂：

「別演了。」任珩輕笑，忽然從袖中掏出一物，「當年理直氣壯訓下人可沒現在這麼彆扭。」

「我、我沒演！我現在也會罵下人的！」她急得連聲音都拔高了，指尖揪緊裙襬，活像隻炸毛的貓兒。

任珩挑眉，慢條斯理地從袖中抽出一疊紙箋：「是麼？可上月去沐府送聘禮時，丫鬟們都說……」

「二小姐不但幫馬伕和浣衣婢合八字——」

「還偷偷在後院埋了和合符？」

沐容音瞬間僵住。那分明是她見馬伕暗戀浣衣婢三年無果，一時心軟動了月老老本行……

「那、那不衝突吧！」她嘴硬道，卻見任珩又抽出一張單子。

「初七那日，妳還替廚娘病重的孫兒改運？」他指尖輕點紙上硃砂畫的平安卦，「用妳最寶貝的星盤？」

她頓時蔫了。那孩子陽壽本就不該絕，她不過順手……

任珩忽然傾身，溫熱掌心覆上她發涼的手背：「最奇怪的是——」

「沐老爺說，這幾年的二小姐總愛自己梳妝。」他指尖滑過她未施脂粉的臉，「還常把下人趕出院子，一整天不喚人伺候……」

沐容音耳尖紅得要滴血。她總不能說，當了幾百年神仙實在看不慣凡人跪來跪去……

「我、我那是……」

「是什麼？」任珩逼她直視自己，「嗯？」

四目相對，她在他眼底看見自己慌亂的倒影——

活像個偷撒姻緣紅線被當場逮住的小神仙。

「……」

她徹底啞了，任珩卻低笑出聲。

「那、那你就是懷疑我？」她聲音突然發顫，指尖不自覺揪緊衣角，「覺得……我是冒牌貨？」

最後三個字說得極輕，像是怕驚動了某個疼痛的記憶。

任珩眸光一暗。

「要是妳真的是冒牌貨就好了……」他苦笑著撫上她臉頰，「反正——」

「我喜歡的是現在的沐容音。」

沐容音猛地瞪大眼：「什麼意思啊！居然不喜歡之前的我！」她氣呼呼地轉過頭，卻掩不住話裡濃濃的醋意。

任珩怔了怔，隨後笑出聲：「妳在……吃醋？」他湊近她通紅的耳根，「因為我說不喜歡『以前的妳』？」

「……才沒有！」她慌得連尾音都飄了，額角沁出細汗。

任珩忽然扣住她後頸，逼她直視自己：「沐容音，妳承認了。」他眼底像落進了星光，「妳明明也——」

「……閉嘴！」她伸手去捂他的嘴，卻被他輕易制住。

車廂內忽然安靜下來，只剩彼此交錯的呼吸聲。

任珩凝視著她閃躲的眼睛，忽然輕聲道：「那夜妳來任府牆外……」

「其實是想確認我過得好不好，對嗎？」

沐容音鼻尖一酸。

「……才不是。」她嘴硬道，卻有滴淚不聽話地滾落。

任珩忽然吻去那滴淚。 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E5jISGfH

「那這個呢？」他又吻她輕顫的眼睫，「也不是為我流的？」

「任珩……」她突然哽咽，淚珠撲簌簌地滾落，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任珩頓時慌了手腳，連忙捧起她的臉：「怎麼哭啦？」拇指輕柔地拭去淚水，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魏襄望著眼前這張與記憶中重疊的臉龐，心口疼得發緊。

她怎能告訴他——

自己此刻的幸福，可能會擾亂天機、顛倒因果？

又怎能解釋——

身為月老，卻連自己的姻緣都理不清？

「我……」她張了張唇，最終只能將臉埋進他掌心，貪戀那抹溫度，「我只是害怕……」

任珩忽然將她緊緊摟住，下頷抵在她髮頂：「怕什麼？」

她在他懷裡搖頭，青絲纏繞著他的指尖，像是無聲的依戀。

怕天罰。

怕命數。

最怕的是——

若這一切終究是場錯，她是否還能再次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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