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紅線斷 - （27）回到遇見你之前

三百年來不敢踏足司命殿的怯懦、逃避查證的自我欺騙，此刻全化作利刃反噬。

她顫抖著望向命簿上浮現的畫面：人界那場婚禮的紅燭、蒼梧關的雷劫、還有……司命殿廊下，真正的「小魏襄」踮腳為任珩繫上平安符的場景。

「原來如此……」她突然笑出淚來，「我讓人界的任珩先認得魏襄，所以他成仙後——」

「便循著這縷緣，早早找到了這個時空的她。」

任珩——不，此刻該稱他為司命星君——冷眼看著她崩潰。玄色袖袍下的手緊握成拳，那條連在兩人腕間的紅線早已變成猙獰的血色。

她終於明白為何沒有「小魏襄」的記憶——從她回到小魏襄那刻起，這個時空的自己就被覆蓋了。

而眼前這個男人……

「三百年前你就知道了……」她仰頭看他，「故意不揭穿司命換人，就是等我自投羅網？」

司命忽然掐住她下巴，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骨頭。那雙總是溫柔的眼此刻燃著業火：「本君看著妳用她的臉、她的身分，甚至——」

他扯開她衣領，露出心口那道淡金雷痕。

「用她為本君擋天劫的傷疤，演了三百年的戲。」

魏襄呼吸驟停。

原來這傷痕不是她的……是真正的小魏襄為他受的。

「與妳的這條紅線——」

任珩的聲音像是淬了寒冰。

「只有魏襄才配。」

他冷冷地注視著她，眼底再無半分往日的溫柔，只剩下刺骨的厭惡與憤怒。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eTNg4w07

魏襄的喉嚨發緊，胸口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她想解釋，想告訴他——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9vaAtvZL

我是為你而來的啊……

我是為了改變你的命運，才甘願承受禁術的反噬……

可話到嘴邊，卻成了苦澀的沉默。

因為她知道，此刻的他不會信。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lbBGpLvW

在他眼裡，她只是一個霸佔了小魏襄身體的冒牌貨，一個偷走他摯愛的竊賊。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QdLz7f8P

「而妳——」任珩逼近一步，玄色衣袍翻湧如夜，「要不是佔著這副身軀，本君早就上報天庭……」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

「讓妳永墮誅仙台。」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PqxN4sFm

最後三個字落下時，魏襄的指尖猛地顫了一下。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6ugCTB3t

誅仙台。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z4iqr5V2

那是仙人隕落之地，魂魄墜入其中，將受萬劫不復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任珩站在原地，袖中的手攥得死緊。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D1Lcucxm

他應該立刻上報天庭，應該親手將她押送至誅仙台，應該——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iPAGuGko

可為什麼……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bmlZBvfO

心口會傳來這樣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人硬生生剜走了什麼，留下一個血淋淋的空洞。

「誅仙台啊……」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RaFsYcjv

魏襄低聲呢喃，嘴角勾起一抹破碎的笑。原來這個時空的任珩，恨她恨到要她魂飛魄散？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4JqY6S5u

多諷刺啊。

他愛這個時空的魏襄愛到……連其他時空的我都不能替代。

心臟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撕扯，痛得她幾乎站不穩。可詭異的是，她竟感到一絲扭曲的滿足——至少證明，任珩真的深愛過這個「魏襄」。

「我只是……想繼續在一起……」

淚水終於潰堤，她崩潰地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白玉地磚上綻開刺目的紅。

「對，我不是魏襄，至少不是這個時空的魏襄……」她抬起頭，淚眼模糊中仍執拗地望向他，「但我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

殿內靜得可怕，連命簿都停止了翻動。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50pgIGDG

任珩站在原地，玄色衣袍下的手微微顫抖。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此刻竟閃過一絲動搖。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gT4zWZOH

魏襄深吸一口氣，忽然笑了。那笑容淒美得讓人心碎——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Blz27y9t

「既然你……那麼恨我……大不了下一次。」

她抬手掐訣，指尖泛起詭異的血光。

「不再與你相見。」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pv7uk3Ck

禁術的咒文從唇間溢出，整個司命殿開始震顫。狂風驟起，捲起滿地命簿，那些記載著他們過往的紙頁在空中燃燒，化作點點金芒。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HxcVV9rj

任珩瞳孔驟縮：「住手——」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3IsqPu70F

「這一次，我要回到遇見你之前！」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MfyC4LT7

她尖聲打斷他，周身爆發出刺目的紅光。髮絲在靈壓中飛舞，衣袂翻飛如蝶翼，整個人彷彿要隨風消散。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Euw9F3SRq

任珩終於衝上前，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彈開。他眼睜睜看著她的身影逐漸透明，那雙含淚的眼卻始終望著他，帶著無盡的眷戀與決絕。

不要——

他張口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在魏襄完全消失的前一刻，命簿最後一頁突然浮現血字：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uVl8o1rJ

【她若消失，此世魏襄亦不復存在】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eDCxP8az

任珩的呼吸窒住了。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bDgbzqaW

原來……從始至終，根本就只有一個魏襄。

那個會為他擋天劫的傻娘子，那個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願他受苦的笨蛋——

從頭到尾，都是同一個人。

「魏襄！！」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17v6U8lx

他撕心裂肺的喊聲迴盪在空蕩的殿內，卻再也無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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