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上謫仙人嗎？》-短篇 - 第四章｜女子三從四德？

說真的，我已經很努力把他當作一個「行為古怪但無害的失憶患者」來看待了。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7nG7j3rsr
就像對待醫院裡那個自稱曾是清朝皇帝、每天要人跪安的阿伯一樣——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jG7AdZHS
只要笑一笑，不走心，就沒事。

但有時候，他那張過於認真的臉會讓我真的想把拖鞋丟他臉上。

那天，我在醫院餐廳排隊買飯。轉頭一看，發現雲澈正站在我身後，表情謹慎，手裡還拿著一本不知從哪撿來的食譜。

「你在幹嘛？」我問。

他微微低頭，語氣謙遜而誠懇：「吾觀妳時常以膳奉親，孝心可嘉，頗有婦德。敢問……妳已許配人家？」

我：「……？？？」

這什麼問法？！

「你剛說什麼？」我狐疑地盯著他，懷疑我聽錯了。

「汝已許人否？」

他用一臉「我只是出於禮貌詢問」的無辜眼神看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冷笑一聲，「所以你是想說我這種會買飯、會照顧人的女生，適合當老婆囉？」

「正是。」他點頭，一臉理所當然，「女子若能溫婉賢淑，勤於操持，兼具琴棋書畫之藝，誠為上乘之選。」

我差點把豆漿噴出來。

「你哪來的？宋朝婚戀指南？！」

「……宋朝？」他困惑了一秒，眼神突然飄遠，「吾與北宋有緣……」

「停！你給我回來！」

我氣得轉過身：「你知道這樣講話在現代多失禮嗎？」

「汝非善良女子耶？既未許人，又勤於侍親，豈非佳偶良配——」

「我勤奮是為了生活不是為了誰！我照顧媽媽是因為我愛她，不是為了讓哪個男人覺得我適合嫁！」

他眨了眨眼，像真的聽不懂我在氣什麼。

「……吾冒犯了？」

「很冒！」

我氣得手插腰：「還有，你是不是覺得女生都應該會什麼琴棋書畫、煮飯洗衣，還要笑不露齒、走路沒聲音？」

他若有所思地點頭：「嗯……此為古訓所載，乃三從四德……」

「你再說一次我就當場四德拳伺候你！」

「……拳也有四德？」他誠懇地問。

我當場翻白眼。

餐點來了，我氣呼呼地拿起便當就走。他乖乖跟在我後面，一路沉默。

但等我坐下準備餵媽媽吃飯時，他又悄悄靠過來，手上竟然拿著一枝玫瑰——是哪來的我都不知道，也可能是路邊病人畫的紙花。

他輕輕放在我桌邊，小聲說：「方才言語唐突，誤觸妳怒處，雲某致歉。」

我瞥了他一眼，不打算輕易原諒。

但他還站在那裡，一臉誠懇到不像話。

我終於開口：「你真的不懂女生在氣什麼嗎？」

他低頭：「我……雲某所習之道，皆為舊法，或與今世不合，願妳見諒。若能教我——」

「誰要教你做個好男人啊？！」我翻了個白眼，「……而且誰說我還沒許人了？」

他眼神驚訝：「汝已嫁？」

「沒有啦……我是說，說不定……很快就有了。」

我故意說得模糊，其實也沒對象，純粹想擺他一道。

但他居然皺起眉，有點……不開心？

「此人……為何人也？他可知妳眉目如畫、性情柔善？」

「我說的『可能』也不一定是真的啦，你也太認真了吧。」

他垂下眼，喃喃道：「若我之誠，亦能被納入考量……」

「你說什麼？」

「無事。」他忽然拱手行禮，像做了什麼莊重的決定。

我突然有點頭痛。

這人講話要嘛太文，要嘛太認真，我真的搞不懂他的腦回路。

但——

當我低頭看那朵被他折得歪歪斜斜的紙玫瑰，還是沒忍住笑了一下。

天哪。

我是不是……真的有點喜歡上這個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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