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上謫仙人嗎？》-短篇 - 第五章｜天氣預報師

雲澈有一種神秘的天賦：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egaJzPmwF
他從來不會淋到雨。

這聽起來沒什麼特別的，對吧？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47RCAOIVa
畢竟看氣象預報就行了，誰都能避免下雨。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4uAKTcnK
但問題是——

他根本不看手機。也不看報紙、不問人、不打傘。

他甚至連「今天天氣好像不錯」這種話都不說。

只是自自然然地，總在對的時間出現在對的地方，然後——剛好不下雨。

我第一次注意到這件事，是在上週五。

那天傍晚突如其來地下起傾盆大雨，我匆匆跑進醫院，結果全身都濕透了，像一條掉進水溝的落湯雞。

進到電梯時，我看見雲澈站在角落，身上一塵不染，白衣飄飄，還不合時宜地戴著一頂寬沿布帽。

「你怎麼一點都沒淋濕？」我問他，懷疑地眯起眼睛。

他淡定地回：「吾聞風而行，觀雲而止，自可避其鋒芒。」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會下雨的？」

「雲層漸重，濕氣漸凝；雀鳥驟歸，花葉下垂，皆為雨兆。」

「你是氣象主播嗎？」

他搖頭，一臉淡然地說：「吾師曾授『觀天之術』，可測天變，察災祥。」

我懷疑他師父其實是報氣象的那個王小姐。

所以，出於一種「我就是想抓到你破綻」的心態，我決定觀察他一陣子。

接下來幾天，我故意不帶傘、不看天氣預報，完全仿照他的行動。

結果：

第一天，我穿了涼鞋，結果遇上午後雷陣雨，踩進積水裡。

第二天，他遲遲不出門，我也跟著留在走廊，結果一小時後外面開始刮風下雨。

第三天，他忽然戴上帽子，我也戴，結果雨是三小時後才下——但我頭髮塌了一整天。

這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某天下午，我終於忍不住，在醫院頂樓陽台找到他。

他一如既往地站在邊緣，看雲。

我拎著便當站在他旁邊，開門見山地說：「你到底是不是有偷看手機？還是有什麼秘密氣象儀器？」

他微微一笑，語氣溫和：「我並未偷看……妳所謂『手機』之物太小，吾手拙，難控也。」

「那你怎麼知道今天要帶傘？！」

「未帶。」

我一怔，低頭一看，他果然只有那件長長的風衣。

「……那你今天要是被雨淋怎麼辦？」

他轉頭看我一眼，語氣柔和又莫名認真：「妳會淋嗎？」

我怔住。

他像只是自問，卻又像早就知道答案：「妳若淋雨，吾自當擋之；妳若無事，吾亦安然。」

我臉微微燒起來。

這人怎麼總能用這種奇怪的語氣，說出讓人臉紅的話？

「別亂講啦，我才沒要你幫我擋雨。」我把便當塞給他，「吃飯啦你，天氣這種東西不能靠感覺，你最好給我學著看天氣 App。」

他低頭望著手中的飯盒，表情莊嚴得像剛被封為御膳房主廚。

「App……吾見人言此物者。是何寶器？」

「手機裡的應用程式啦。」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妳教我如何尋之。」

我打開自己的手機，慢慢示範給他看。他靠得有點近，呼吸很輕，眼睛裡倒映著我的螢幕光。

我忽然覺得，這樣的距離……好像也不討厭。

他看了半天，忽然問：「此處之符，『氣象』，其義為何？」

「天氣的變化啦。」

「……那此日之象，又為何？」

「就是今天會不會下雨啊！」

他沉默兩秒，忽然一臉嚴肅地點頭：「今日有雨，傍晚申時。」

「你怎麼知道的？」

他看著我，淡淡道：「妳手之屏上顯示此句：『今日午後局部陣雨，請攜帶雨具』。」

我：「……」

「所以你是看得懂的嘛！！」

他低聲笑了起來，不像平常那麼正經。

「我說了，吾手拙，非目盲也。」

這傢伙原來是在耍我啊。

我咬牙切齒瞪著他，他卻輕輕地笑，眼角眉梢都彷彿帶著一種我從沒見過的溫柔。

我突然忘了自己到底在氣什麼，只覺得——

今天風很輕，天很高，他看起來不那麼像個病人。

倒像個……天氣好的日子裡，剛剛好出現在你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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