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 - 第二章血月與夜談

諸多疑惑與不解在嘉蕾德腦中徘徊、叫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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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日後要調查的事情還不少。一想到這，嘉蕾德就頭痛，她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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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為什麼，我會做這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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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下了床，走向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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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半透明的米白紗簾，夜色隨之展現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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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開玻璃門，走向靜謐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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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適合讓人紛亂的思緒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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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夢，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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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這是所謂的神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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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那段夢的回憶，都不合常理的深深刻在腦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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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至此，她仰頭望向夜空中的兩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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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這一藍一白的雙月，是夜之女神的雙瞳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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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女神憐憫眾生，於是剜去自己的雙眼，化為天上的雙月，令人們不再受黑夜無光的恐懼與困擾，亦指引於夜中迷途之人歸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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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聽到這個傳說，嘉蕾德腦海裡首先浮現女神神像的眼睛發射光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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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神，眼睛還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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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輪明月正沿著蒼穹無形的軌跡行進著，而在此刻，雙月交疊在一起，較小顆的藍月行至白月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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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倒還比較像眼睛呢，嘉蕾德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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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地，許是月色太過迷人，嘉蕾德伸出手，想碰觸那高懸於空，溫柔繾綣的藍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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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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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底已容不下其他，只剩這令人目眩神迷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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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微踮起腳尖，半邊身子已探出圍欄，可她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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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異變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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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猛地放大數倍，彷彿近在咫尺，一伸手便可觸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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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溫柔的藍色突然變成了詭異的腥紅，連帶著這一片闃黑的夜空，也變成了令人驚懼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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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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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忽然劇痛襲來，耳鳴不止，嘉蕾德痛苦地抱住頭，可此舉絲毫無益減緩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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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間，她一個踉蹌，重心不穩，就這麼從三樓高的陽台直直墜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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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瞪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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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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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了世界的秘密所以現在要把我滅口了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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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大腦急速運轉，努力在這短短不到一秒的時間內從腦袋裡找出對策，在這一片混亂的思緒中，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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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個世界有魔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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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迅速給自己施下一個飄浮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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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驟然一輕，飄了起來，開始以緩慢的速度自半空中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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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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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喘著氣，這時，她才得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多麼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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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會忘記魔法這件事，到底是那個奇怪的血月的問題？還是我的記憶力真的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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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躺平的姿勢漂浮在半空，直視著天空中的雙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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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所見的腥紅似乎只是幻象，明月依舊懸於暗沉的夜空，月光輕柔地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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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看到的血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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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不及細想，她的思考就被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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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迎來預想中掉落硬邦邦地面的感覺，而是一道陌生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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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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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誰沒事在我家後院亂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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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皺了皺眉，抬頭想看究竟是誰如此膽大包天，卻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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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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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是名騎士，平常負責守衛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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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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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又仔細打量一遍紅髮的女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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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平時不會把頭髮梳得如此一絲不苟，她更習慣留下幾縷碎發在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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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也有問題，正常來說梅琳戴手套時總是將手套緊緊拉到底，像是生怕手套掉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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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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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扭頭看向騎士的腰間，掛著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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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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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巡邏時卻不帶個武器啊？是想用眼神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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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嘉蕾德冷冷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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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處而來的陌生訪客，能否解釋你出現在此處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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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在散步。」騎士裝扮的女子平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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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挑了挑眉，「這種時間散步？還在我的宮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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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本正經地回道：「那是為了保護殿下而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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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不冷不熱地道：「我覺得妳更像是來刺殺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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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語氣無辜：「小的怎麼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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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冷笑道：「妳都敢闖進我的宮殿了，這有什麼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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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是為了保護殿下。」那人聲音忽然變得嚴肅，笑容也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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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直抱著我也是保護我的一環？還是其實妳是想用我來練臂力？」嘉蕾德面無表情，視線正對著女子的下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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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敢把您當訓練工具呢？」女子聞言邊忍笑邊說著，隨即把嘉蕾德安穩地放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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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先是拍了拍裙子上的皺摺，她仰頭凝視夜空中的雙月，它們的模樣依舊和最初一般，只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已不在原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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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了剛才看到的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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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方才有沒有看見月亮有何變化？」嘉蕾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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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呢，除了位移之外並無任何變化。」女子平穩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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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直直地看向那名假扮成她的騎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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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誰知道這是不是就是妳搞出來的？嘉蕾德心中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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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定之後去問問夜裡站崗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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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從不遠處觀察對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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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外貌竟幾乎和梅琳本人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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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剛才近距離的細看，她或許不會這麼快察覺梅琳並非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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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魔法或藥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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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真正的梅琳又在哪裡？一連串疑惑如潮水自心底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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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妳還挺好心，還幫我的騎士代班。」嘉蕾德語氣帶了一絲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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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欠身道：「多謝您的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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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看著眼前之人毫不心虛的樣子，一瞬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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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冷冽：「回答我的問題，我的騎士目前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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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語氣真誠地道：「您不必擔憂，她仍在原處，我只是借用她的身份，並未對她造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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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問道：「她現在狀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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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輕笑回道：「大概是在享受美妙的夢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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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語帶責備：「妳真不體貼，竟然讓一名女子在戶外昏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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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再次躬身道：「抱歉，殿下，我下次會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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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想要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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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不喜歡，那就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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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妳會用其他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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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好，那麼，梅琳今日負責守衛宮殿西側，妳既然接替她的工作，為何還在此處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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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遊蕩，殿下，我是在守護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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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要是我沒有來到此處，您的裙子不就得和這片泥地親密接觸了嗎？」女子指了指腳下的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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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反問：「妳手乾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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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乾淨！」女子舉起戴著手套的雙手，手掌正對嘉蕾德，十指張開，讓嘉蕾德能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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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嗓音帶著一絲傷感：「您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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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只瞥了一眼，冷淡地回問：「妳值得我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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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殿下您相信的。」女子眼瞳深處的堅定，如同天上繁星般，閃爍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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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盯著對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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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是什麼魔法嗎她為什麼眼睛在發光？還是她其實是什麼夜之女神的神使？眼睛發光一脈相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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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怠忽職守可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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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欲開口回辯，嘉蕾德便搶先一步說道：「妳是精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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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跳得太快，女子眼底閃過愣怔，她表情疑惑不解，「您為什麼有這種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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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有聽聞，在月圓之夜會有精靈在外到處亂竄。」嘉蕾德面無表情地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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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殿下，我其實是名精靈。」女子神情認真，坦白身分對她來說似乎是件重大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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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沉默不語：「......」還接得挺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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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來自何方？是奧賽利亞的阿瓦瑞爾？還是希瑟倫的德雷里卡特？又或者是席阿蘭的迪奈蘇斯？」嘉蕾德故意說出幾個繞口的地名與精靈種族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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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是精靈，外貌卻是人類的女子晃了晃頭道：「不，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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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自埃瑟海爾，一處與世隔絕的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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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迅速思考一遍，確定腦海中完全沒有關於這個地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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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瞎編能力這麼強？嘉蕾德感到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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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表示：「從未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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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輕笑道：「這很正常，殿下，我的族人數量相當稀少，且生活在雲層之上。」她抬手指向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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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不知高天之上除了神祇還有精靈族的存在。」雖然這麼說著，但嘉蕾德面上並沒有顯露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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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淡然一笑：「當然有，殿下，在這世上，無數人族無法踏足的角落，都有不少生靈的蹤跡，只是人並不知道罷了。」她目光飄向遠方，似乎正在看那所謂「人族無法踏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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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讓我又認識了一個精靈種族。」嘉蕾德看向對方，「我對埃瑟海爾的一切很有興趣，妳能否多講點關於你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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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問個問題讓對方猝不及防，沒想到對方反應這麼快，還直接編了個故事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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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繼續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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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精靈嘴角揚起，「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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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抬手凝聚冰元素魔法，冰霜變幻出一套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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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嘉蕾德坐上其中一把椅子，「站著說故事，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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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精靈在嘉蕾德落座後，不疾不徐地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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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有茶飲，若是我的侍女在，她就能憑空變出紅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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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誇讚：「您的侍女真是厲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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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這麼認為。」嘉蕾德頷首，「那麼，來說說關於妳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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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神情肅穆莊嚴，她緩緩地說著，如同在吟詠詩歌：「我們是太陽神的眷屬，自光芒與烈焰中誕生，居於雲天之上，長守曜日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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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地的生靈還處混沌之時，吾族便已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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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是個很古老的種族。」嘉蕾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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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不知道太陽神還有精靈族眷屬，雖然或許真如她所說，這些事只是人們尚未知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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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可怕，竟然就這樣被她說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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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我們是最古老的精靈族之一。」精靈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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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太陽神的眷屬，妳為何要來到此處？」嘉蕾德再次將同樣的問題拋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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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問過很多次，我的答案依舊如初——為了守護殿下。」精靈抬眸，眼底的信念與真誠如烈火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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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眼裡還著火了？為了證明自己是太陽神眷屬這麼拼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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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塔蘭的信仰是夜之女神，敢問妳一位太陽神眷屬來守護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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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我所知，夜之女神並沒有眷屬。」她微微一笑：「很可惜不能擁有您想要的身分，但是，為什麼我不能用太陽神眷屬的身分守護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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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抬眼望向對方：「當然可以，我認可妳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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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的認可，我不勝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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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直直看著精靈：「我想知道妳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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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唇邊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一般而言，精靈不會隨意透露自己的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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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內的回答，嘉蕾德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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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恕我無法將信任託付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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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會用其他的方式讓您知曉我是值得被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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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淡淡地回道：「那妳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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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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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恭敬地道：「您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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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火與光的精靈一生最美的時刻，便是他們死亡之時——他們會綻放綺麗的光燦，這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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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嘴角抽了抽：「不知您是從何處聽來這樣的傳聞，但我必須告訴您，那是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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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嘆息：「是嗎，還真是可惜，我挺想見識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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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表情微妙：「殿下，我建議您先去看看心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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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妳才該去看看，妄想症這麼嚴重。」嘉蕾德毫不留情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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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面露憂傷：「您是半點也不信我說的話呀，如此這般，我們今晚的談話不就是在浪費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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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不鹹不淡地回道：「妳也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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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您不這麼認為，但我能肯定，我至今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肺腑，字字真心的。」精靈語氣誠懇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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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嘉蕾德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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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要天亮了。」精靈忽然錯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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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望向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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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緩緩退場，天空的舞台將迎來下一名表演者，白金曙光劃破暗夜，朝陽自遠方的地平線升起，天色逐漸明朗，光輝照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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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整晚不睡覺對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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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時候補眠一下了。」精靈伸出原本屬於女騎士佈滿薄繭的手，魔力顯化成白色細流，纏繞在指尖，她迅速地在嘉蕾德眉心前輕輕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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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蕾德瞳孔驟然一縮，她來不及防備，身子一沉，意識陷入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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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奮力抬起眼，抵抗那仿若巨石般綁在她身上，要將她拖入夢境深淵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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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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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該說早安了。」對方聲音不再熟悉，而是一個溫柔且淡然的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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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女裝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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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嘉蕾德昏迷前最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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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原本想說拆成兩章寫

但這樣字數有點少

所以就把兩章合起來了：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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