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眼 - 終結與覺醒

他盯著那行選項很久，指尖懸在半空。

重建？成為新一代觀察者？

那不過是換個名字繼續控制，換個面具繼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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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深吸一口氣，低聲說：「我受夠了。」

他按下第二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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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台瞬間傳來劇烈的蜂鳴，螢幕閃爍紅光，像是發出最後的悲鳴。

整個環狀操作系統開始崩潰，接連響起的語音警報讓白袍女子臉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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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鏈路失效】

【都市之眼・核心裝置解除】

【同步失敗】

【人格備份已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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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白袍女子撲上來，想奪回控制權，卻被林奕一把甩開。

她撞上牆角，跌坐在地，還在尖叫：「你根本不明白，記憶失控之後，人類會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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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低下頭，彷彿替她，也替自己說出一句告別：

「寧願活在痛苦的真實，也不要被你們安排的謊言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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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整個都市之眼的網絡連結斷裂。

那些曾被隱藏在裂縫裡的實驗體，那些一度以為自己只是「怪談」中的角色的人，全都在同時被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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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樓變得模糊，像被清晨的陽光一寸寸驅散；

哭聲電台失去訊號，剩下沙沙作響的雜音；

廢棄校園的黑板上，白色粉筆字最後一次閃爍，然後消失無蹤。

就連那座控制中心，也在失去能源後開始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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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拖著疲憊的身體，努力往外跑，腳步卻像踩在水裡一樣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至少，他感覺到身體裡的重量漸漸回歸——

那是屬於自己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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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推開控制中心的大門，夜風撲面而來。

城市的霓虹依舊閃爍，可他清楚，這一切已經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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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裂縫同時關閉，所有模仿和編造都瓦解。

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或許也意味著沒有人再能保證安全，但那終究是真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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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女子最後一次看著他，喃喃道：「你毀掉了我們幾十年的研究……你怎麼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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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轉過身，目光平靜得連他自己都意外。

「因為我活得比你們還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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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回頭。

天邊漸漸浮現第一道晨光，照在那棟殘破的高樓上。

空氣裡還帶著一絲血腥與焦糊，但遠方的天空，是久違的乾淨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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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清晨，林奕終於明白：

都市裡的傳說從來不需要被誰證實，

只要有人記得它，就永遠有被講述的價值。

而他，也終於可以用自己的名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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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踏出控制中心的廢墟，天色正逐漸放亮。

他以為這場漫長的惡夢已經結束，卻沒注意到，廢墟深處的監控螢幕上，忽然閃過一道陌生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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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戴著金屬面具的人，靜靜坐在黑暗裡，彷彿看遍整座城市的痛苦，聲音低沉而平穩地說：

「計畫失敗了，但資料保留了下來。」

「下一階段，就由我來親自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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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控畫面隨即熄滅，只留下那雙無機質的雙眼，像蟄伏許久的獵人，正凝視著林奕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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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沒有察覺，真正的危機，從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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