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城謊言 - 那些不一致的細節

沈矢回到熟悉又陌生的街區，走過一條又一條曾經可能與他有關的巷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找什麼，但直覺告訴他，他不能什麼都靠賀璟遠。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trWQEkLJ

腦海裡有個聲音不斷提醒——

如果一切都來自同一個人的版本，那就不能叫「記憶」，只能叫「編排」。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JB0nt3wC

他第一個去的是那家醫院——據賀璟遠所說，他在那裡住了幾週，然後失聯。

櫃台的護士看了他的名字，一臉為難：「你說你自己是沈矢……但我們這裡沒有這位病人的住院紀錄耶。你確定是這家？」

「我也不確定。」沈矢強撐冷靜。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iaKzNcxY

他離開醫院時，陽光太亮，讓他有點眩暈。腦子一邊嗡嗡響，一邊告訴他：

那個人說的，可能只是其中一種版本。不是錯，但也不全是對。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lYSxO7rr

他不敢馬上回去，便找了一間不熟也不陌生的咖啡店坐下。店裡播著老歌，空氣裡有濃厚的焦糖味。他點了一杯美式，打開手機——手機是他失憶後才新買的，通訊錄幾乎空白，只有賀璟遠的名字常常出現在對話框上方。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X1i8c0FOo

但他翻到一則未刪除的舊訊息。

來自一個名字簡單的聯絡人：「H」。

內容只有短短一句：

「你當初選擇這樣的結局，是不是就打算永遠不要回來？」

訊息時間是六年前，發送地點標註在另一座城市。

沈矢盯著那條訊息良久，指尖在手機邊緣來回摩擦。他不認得這個「H」是誰，但語氣裡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怨氣，不像朋友，也不像家人。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VDSyrXkt

他回想起賀璟遠說過：「你那時候很抗拒我，什麼都不想記得。」

可是這條訊息顯示——

他當年或許不只是逃避一段感情，甚至，是在逃離整個過去。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Dd8eXQIo

那麼問題來了：

如果他和賀璟遠真的是戀人，為什麼會有「打算永遠不要回來」這種話出現？

咖啡冷掉了，他一口也沒喝。那個關於「我們以前是戀人」的說法，越來越像是被柔軟包裹的謊言。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bVgpoGT0

當他回到公寓時，天色已暗。

賀璟遠正在廚房煮飯，聽到開門聲抬起頭：「你去哪了？」

「走走。」

「怎麼不接電話？」

「手機沒電。」

「……你沒事吧？」賀璟遠試圖靠近。

沈矢避開：「你不用每次都這樣問，我又不是病人。」

「我只是擔心你。」賀璟遠眼底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但沒有反駁。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6NqrvryJ

晚餐很安靜。兩人吃著飯，一句話都沒說。電視播著綜藝節目，主持人在笑，他們卻安靜得像兩塊石頭。

沈矢低頭吃飯時，餘光瞥見客廳角落那本厚重的相簿。

他假裝不經意地問：「我們以前……有合照嗎？」

賀璟遠抬起頭，眼神似乎停了一瞬。

「有啊。你想看？」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0Uu1n2by1

他走過去，從書架上拿出那本灰色封面的相簿。

翻開第一頁，是幾張風景照，第二頁才是人像——

沈矢看見自己，年輕一些，笑得有點稚氣。身邊的人臉卻很模糊，像是照片經過重複沖洗或曝光不當。

再往後幾頁，幾乎都是他一個人。

「……為什麼沒什麼合照？」

「那時候你不喜歡拍照。」賀璟遠笑得有點勉強，「你說照片會讓人記住不該記得的東西。」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5zd6baZzo

這句話讓沈矢猛然一怔。

這不像他會說的話，但也無從反駁。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Sd63Q2V2

他抬頭看對方，賀璟遠的臉看起來很平靜，像是早已預料他會這樣反應。

「你是不是……早就準備好這些了？」

這句話問出口的瞬間，連沈矢自己都嚇了一跳。

賀璟遠微微一笑，語氣輕得像霧：「你以為我等了七年，是空手等的嗎？」

空氣瞬間冷下來。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P9XR3TBU

沈矢低頭，盯著那張泛黃的照片，裡面的人眼神明亮得幾乎不真實。

他忽然很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記得一切——

那段所謂的戀人關係，會不會根本從未存在過。

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cl6meOlK

ns216.73.216.1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