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以我之惡，得你之生 - 舊城有路，卻無人歸

北河街的老報館，在兩年前就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毫無記憶的金屬辦公樓。顧澈站在原址前，望著那棟新建築，眼中沒有一絲波動。

他記得這裡曾經是一個「死角」，沒監控，沒人煙，是沈陌最常約他交接情報的地方。

如今風景換了，舊路卻還在他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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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繞到建築後巷，數著磚牆上的編號與老水管的裂縫，直到找到那個生鏽的閘門。他手指一推，門竟然還能開，只是緩緩的，像是喉嚨裡壓了太久的話。

裡面，是一間廢棄的文檔室。

灰塵彌漫，紙張腐爛，一切像時間咬過的骨頭。但在最裡面的櫃子角落，有一本本破舊記事本仍被整齊碼放，封面寫著——

「編號B-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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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手指一頓。

他記得，B-07 是他們曾經合作的一宗失敗行動代號。那場行動裡，他們失去了一個臥底，也差點彼此反咬。從那天起，他和沈陌就再沒有真正地「相信」過對方。

但記事本仍在，說明沈陌沒有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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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開那本筆記。

每一頁都是密碼、觀察記錄、路線圖，但在最後一頁，有一行極小的鉛筆字：

「若有一日我不見，你仍能找到我。」

底下，是一組經緯座標。

顧澈盯著那串數字，心口忽然緊了一下。2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RD98iRd9

那是一個根本沒必要寫下的提示。

沈陌不會留下這種痕跡——除非他想要他找到。

但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假死，又留下一個線索？

顧澈不明白，卻又覺得那像是——一個不肯認輸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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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回到車上，夜已深。他輸入座標，那是一處偏遠海島，一週只有兩班船，最近一次，是明天清晨六點。

他忽然意識到，這不像是一場追蹤，而更像是一場邀請。

沈陌不想讓他發現，但又容許他去發現。這種矛盾的安排，像極了沈陌的風格：冷靜，克制，又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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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握緊方向盤，腦中響起那句話：

「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做虧本生意。」

那沈陌這次，到底是為了誰在賭？

如果是他，那這場賭局，顧澈不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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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半，他站在碼頭邊，天空還未亮。

他沒帶太多行李，只帶了一把槍，和那本記事本。

船還沒來，霧氣像鯨魚游過水面，籠罩整個港灣。他站在風裡，靜靜等。

心裡想的不是「見到沈陌後會怎樣」，而是——

如果見不到，那他會用什麼方式，讓這個故事真正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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