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以我之惡，得你之生 - 交易的代價

顧澈將那支隨身碟插入筆電，螢幕上跳出一個加密視窗，只有兩行字：

「你看到這裡，就代表我沒辦法再替你藏了。」

——S.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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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輸入密碼，是一組日期：0814。他很快記起，那是沈陌第一次代替他出庭作證的日子——一場虛構證詞的開始，也是他們共同謊言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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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解除鎖定，跳出一段錄影。

畫面中，沈陌坐在某間陰暗的房間裡，身後牆面剝落，像是在某個廢棄的工廠。他穿著那件舊風衣，神情冷靜，聲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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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定會看這段影像。因為你從來不是會真的放手的人。你會追，會查，會想要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藏了什麼……甚至恨我為什麼不肯讓你參與。」

他笑了笑，眼神淡下來，說得輕柔：

「但有些事情你一參與，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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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捏緊筆電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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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繼續說：「我這邊，還有一份黑名單——是我們的上級留下的清除名單。那些被犧牲的內線、被扭曲的案件，全部都有記錄。我偷了一份備份，但我不會交給你，也不會讓你查。」

畫面一頓，沈陌靠近鏡頭，語氣低到像是呢喃：

「顧澈，如果你真的想救我，就不要再動了。這局我擋得住，但你不能再動了。因為——他們已經開始盯你了。」

錄影結束的瞬間，顧澈的螢幕被強制彈出一個警告視窗：「資料遭入侵，已強制刪除」。

顧澈緊咬牙關，關掉筆電，卻沒有任何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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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份名單的份量，也知道——沈陌這麼做，是在用自己當代價，與某個組織或某個權力體系，進行最後的談判。

而這筆交易，他從未參與，也從未獲准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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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一點，顧澈開車前往碼頭。他停在原本沈陌出現過的那條巷子口，關掉引擎，將頭靠在方向盤上。

空氣裡還殘留著舊柴油與海水味。風捲動塑膠布邊角，發出低聲摩擦的異響。

他眼神漸漸轉涼——

沈陌沒死，只是轉了位置。

而他現在要做的，不是救人，而是——站回原來的位置，把那條本該由他扛下的命，親手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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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動，是一條匿名訊息。

只有一句話：

「代價已付，清單有效，別再找他。」

沒有署名，沒有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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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顧澈知道，那是「對方」回信了。

交易成立。

而代價，就是沈陌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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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抬頭望著夜色，心裡一陣發冷。

他知道沈陌不是為了保護國家，也不是為了組織。

而是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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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那年沈陌在拘留室裡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我不是為了對你忠誠，我只是，不想你變成我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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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沒回話，現在也說不出口。

因為他清楚——沈陌不是要他感謝，也不是要他記得。

而是要他，別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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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打開車門，走進夜風裡。他終於明白，這場交易，從來都不是「誰犧牲誰」。

而是他們兩個人，用各自的方式，撐著對方活下去——

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

而他們之間唯一的共識，就是永遠不讓對方知道自己到底犧牲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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