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以我之惡，得你之生 - 無聲的伏筆

凌晨四點，城市的霓虹終於熄了最後一盞光，整個西灣陷入一種模糊不明的靜默裡。顧澈坐在沙發上，手中握著一杯已經冷卻的黑咖啡，未飲一口。他盯著電視螢幕，那裡正播著監視器畫面——沈陌消失前最後一次出現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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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三天前，地點是碼頭後巷的盲區。影像中，沈陌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眼神不是驚慌，也不是逃亡者應有的戒備，而像是……某種預先安排好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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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按下暫停，畫面定格在那雙眼——一種帶著隱忍、計算、甚至……憐憫的眼神。他忽然有種錯覺：那不是沈陌看鏡頭，而是沈陌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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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走到臥室牆角，打開一個暗櫃。裡頭，是他從未讓任何人碰過的資料夾，內頁寫著兩個編號：MZ-4B14 以及 S3-NL7——那是七年前特勤組內部使用過的行動代碼，兩起行動，兩位死者，兩個錯誤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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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經懷疑過，是沈陌動手覆蓋了真相。

但現在，他反而更確定，是沈陌替他隱瞞了真相。

這一連串錯誤的開始，不是因為誰背叛，而是因為——他太相信命令，沈陌卻太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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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拿起其中一份資料，翻開。裡頭是沈陌過去十年的所有任務報告，每一份都蓋著「機密／僅供內部審查」的紅章。他注意到一個細節：近五年內，沈陌的所有任務中，幾乎每一件都與他有關——不論是協助清除證據、偵查線索，還是監視潛在的內部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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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陌從未離開過他的視野，甚至連「調離前線」這件事，都可能只是顧澈自己一廂情願的誤解。

他忽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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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無來電顯示的電話，不只是警告，也是一種……遺言式的交代。

你不要來找我。

你不能來找我。

因為你一旦找了，就會看見我為你藏起的那些骯髒。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GAbYuPuq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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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走到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擦著玻璃邊緣。

街道遠處，一輛白色摩托靜靜地停在路燈下。他知道那是沈陌曾經常騎的那輛，甚至知道那個停車角度，是故意給他留的訊號。

他在逼他。

逼他做選擇——是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還是，開始拆解這場交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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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澈閉上眼，腦中迴盪起沈陌曾說過的一句話：

「我們這種人啊，活下來只是因為還沒被對方放手。」

現在他開始懷疑，那些沈陌從未說出口的話，從來都不是沈默，而是……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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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從保險櫃取出一張未被登記的身份證複本與一支燒錄過的隨身碟。

他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不是為了還債，也不是為了找回什麼。

而是因為，他開始意識到，沈陌真正想要他記住的——不是誰欠誰。

而是，如果真的還有下一場交易，他不能再錯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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