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彼此的藍色繡球花 - #6 她

　　當時和學姐在天台相遇的時候，我只是抱著好奇的心情與學姐談話。沒想到學姐竟然對我說出她並不想當偶像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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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想起持續延燒幾天的八卦，然後腦裡出現某種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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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不想當偶像，那就讓我利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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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向學姐建議在週末時，丟棄一天偶像的身份和我約會。在敲定學姐想去看藍色繡球花的行程後，我馬上打電話匿名向八卦雜誌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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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sLilac的Kay將會違反公司的禁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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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嗜血的媒體來說，知名偶像團體的醜聞可是讓他們上鉤的消息。而我甚至不需要告知媒體我是誰，反正到時候事情爆發後，在Kay身旁的我自然會被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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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演藝圈不怕沒有實力，怕的是沒有話題。只要能被大眾們討論，不論好壞都能作為我在演藝圈的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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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況且我只是默默無聞的過氣童星，我也沒有違反任何規矩。到時候被採訪，我只要在鏡頭前說明我們只是學弟與學姐的關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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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形象上被傷害的人，只有違反禁愛令的K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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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並沒有詳細地向媒體透露全部。愧疚促使我給自己一條能緊急剎車的路。那就是約會當天才告知記者，今日Kay將會在知名繡球花景點出現及她的服裝穿著。而告知的時機就是我去買冰淇淋時，順便打的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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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這樣做，那記者就會在IsLilac的宿舍附近開始跟蹤，到時就沒有能反悔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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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約會的過程中，我不斷向學姐詢問她是否真的討厭成為偶像這回事。如果她親口向我說其實她並不討厭，或許在那瞬間我就會被罪惡感壓垮，取消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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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最後，我還是帶學姐去看她想看的藍色繡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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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入景點，我就意識到有位拿著單眼照相機的男人一直在跟蹤我們，但我還是沒有行動。直到學姐終於向我坦白她真正的心情，我才轉而去請求記者。

　　IsLilac的隊長Aya手握方向盤，瞬間與後照鏡的我四目相望又專心開車。我現在正處於一台六人座的休旅車中。自從上了這輛不知道會通往哪裡的車，已經過了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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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突然出現的Aya向記者謊稱我是經紀人，而今天只是單純的「經紀人陪伴IsLilac全員出遊」。證據就是其餘的成員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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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匿名的關係，所以不知道我真實身份的記者，大概也以為我是真的經紀人。所以他丟下一句「搞什麼。如果是全員都在，那這些照片也沒用」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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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卸除偽裝的IsLilac也被周圍的群眾發現，那這件事自然真的變成IsLilac在今日全員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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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的民眾大概還不瞭解眼前的明星究竟是不是本人，所以沒有造成太大的騷動，我們就從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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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身就有種年長氣質的Aya，開著車使她更不像個三年級的高中生。而坐在副駕駛座的Nana一上車就開始呼呼大睡。Maya和Alina坐在最後兩個位置，我和學姐則坐在中間的雙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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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剛剛開始，學姐就一直低著頭，像在躲避什麼。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會被發現做出違反公司規定的事，正感到慚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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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令人尷尬的氣氛中，Aya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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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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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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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所做的事，我都會跟經紀人報備。啊，我所說的經紀人是『真的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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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Aya從車內後視鏡看我一眼。我不敢與之對望，於是看著窗外不停流逝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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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平常最容易害羞的楷姐，竟然會違反禁愛令偷偷跟男人約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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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上車開始Alina就在後座一直嘲弄學姐，那也是使學姐抬不起頭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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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們……為什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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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的語氣像是脆弱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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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每次楷姐說謊時，語氣總是很彆扭啊。那天向我們說禮拜六要回家時，我們就開始覺得有問題喔。但主要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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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na把手機畫面展示給學姐，「鏘鏘～手機定位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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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為什麼！？我的手機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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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慌張地在自己的手機上反覆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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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楷姐果然對機械不是很瞭解呢。沒關係，等回到宿舍我們會好好教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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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na突然靠近學姐的耳邊一臉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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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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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學姐就害怕似地縮起身子，我起了莫名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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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妳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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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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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ya的一句話又讓車裡恢復平靜，我大概多少瞭解她們的上下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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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弟。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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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ya又透過後照鏡看我。那嚴肅的眼神，讓我不自覺地肅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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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罌。木子李、罌粟花的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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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了吧，小麻。妳在玩手機遊戲吧，順便用手機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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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うざ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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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收到Aya命令的Maya不情願地用日語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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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以為妳說日文，我就不知道妳在嫌我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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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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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半响，似乎是查到我的資料，Maya用毫無生氣的語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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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罌。作為童星曾出演過多部電影和電視劇及廣告。就這樣，沒任何東西了，也沒查到是哪間經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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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有關我的消息後，車內又過了一段寂靜的時刻，只剩Maya手機遊戲的聲音和Nana的打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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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先打破這氣氛的又是A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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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的男人是記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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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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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車內後視鏡那劃破我臉頰的眼神，我老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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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嘖，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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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ya只是說出「果然」兩個字，我的心臟就像被吹了一口氣緊縮起來。有種已經被她看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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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在那個情況下，她竟然能瞬間判斷情勢，把我當經紀人矇騙記者。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她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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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跟在你們後面很久了，卻都沒發現那位是記者。走在前方的你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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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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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就是你觀察力很強，不然就是你早就知道有記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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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突然停下，窗外是某個無人的海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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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解釋一下嗎？李罌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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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ya冷峻的聲音傳入我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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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呼吸，帶著被刀劃過背脊的恐懼，一五一十將我的計畫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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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Aya開始盤問我時，我就感受到身旁學姐的視線。還有對於我的企圖，她倒吸一口氣的聲音，但我沒有勇氣與她對望。大概說到一半，學姐就不再看我了。或許是對我失望得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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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一切毫無隱瞞地道盡後，輕鬆與後悔的心情隨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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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繃的氣氛充斥六人的空間，直到Aya叫我跟學姐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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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是屬於你們的問題。我們會在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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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學姐下車後，我跟在她後面走到距離車子約十公尺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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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沒有多餘的東西，所以整個藍天一覽無遺。在這風景中的學姐停下，轉身面對我。她的臉上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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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緩緩朝我走近。她的身後是隔開海與天空的水平線。在我逃避現實般地注意那條線時，學姐已經在我面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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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她會給我一巴掌，但她什麼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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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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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開口。這也是我早就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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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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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淡漠的語氣讓我想起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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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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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真心地說。不是演技，那些話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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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輕嘆後，說道：「為什麼那個時候……你會改變心意去拜託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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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我說的那些話，讓學姐有繼續努力的念頭……可不能再因為我的自私而被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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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時憑我的請求是無濟於事的。如果沒有IsLilac的成員們出現，我想事情就會如預期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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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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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姐瞇起眼。被她由下往上注視著，讓我很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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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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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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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單純不想讓眼前的女孩繼續受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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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意識躲避她那雙沉著的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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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早在打電話給八卦雜誌的那刻開始，我就覺得自己大錯特錯。不過，我還是選擇違背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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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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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著草莓塔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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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聲中透露軟弱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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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及我過去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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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易害羞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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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逞強卻又透明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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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色繡球花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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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漸漸發現，我不能讓這樣的她再繼續受到傷害。光想像她因為我的私慾，而在心裡劃下一道更深的傷口，我就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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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在拉扯的人。在理想與罪惡感，還有那段與她在一起的短暫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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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就是汪洋的學姐，讓此刻的她像是會在我面前就此迷失。海風捎來她的氣息，讓我矛盾地既不安又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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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片刻，她微微動了一下嘴唇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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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在反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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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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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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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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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我原諒你，就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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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學姐這麼說，我馬上雙膝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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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想著學姐要做什麼時，下一秒我的臉上傳來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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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躺在地上的我，終於意識到是學姐用膝蓋狠狠踢了我的臉。溫熱的液體流淌在嘴唇邊，是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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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邊則傳來學姐快步離去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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