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街：前傳 - 第二十五章：愛要坦蕩蕩

“他媽的！”她吐吐舌頭，扭頭走掉了。

這學期因為要會考，裴啟吾找老師辦了寄宿，巧得是，他居然會和林豪是一個寢室的人，而同寢室的還有上次那個差點被裴啟吾拿椅子砸的傢伙。

經過上次的事情以後，他便對自己客氣了許多，見了面，也會低聲下氣地說著裴哥裴哥的。

但一旁的林豪卻送給了他一句話：沒臉沒皮的東西！

至於裴啟吾為什麼放著家裏的大床不睡要來睡學校的鐵架床，這還要從他經過二班聽到孫妍希也辦理了寄宿開始。

他已經封存了和智敏有關的一切的東西，現在，除了孫妍希，那個曾經告白過的女孩……

即使兩人依舊一言不發，可他們卻始終沒有停下眼神間的摩擦。

他會很早得起來，隨後站在班級外的走廊前，眺望著宿舍樓裏進進出出的人頭，直到看見孫妍希，他才會甘休地離開。

學校組織升旗，這種隆重的場面上，大家的目光都在注視著旗幟的時候，裴啟吾的眼睛依然如一條通體滑溜的蛇，探開了人群，找尋著孫妍希的身影。

而同樣在觀看升旗儀式的孫妍希似乎也感電地扭頭，旋即，迎上的是裴啟吾那雙欲壑難填的眼睛。

可對方在被自己捕捉到眼神的那一刻又烏龜似的縮了回去，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全校畢業季的學生們都在為了會考努力時，校長為了不讓學生太過於有壓力，於是決定辦一次舞會，為了送別那些將要離開這所學校的學生們。

那天是特例，大家可以穿自己喜歡的衣服，而不是循規蹈矩地穿著千篇一律的男女制服。

那一天的學校，被從未有過的青春荷爾蒙所覆蓋著，那些壓抑地戀人們也不再偽裝，在眾目睽睽之下，手拉著手，面朝陽光，走出了陰影。

四班的男生都在迫切地期待著今天蔡穎會穿一身怎樣的衣服來學校。

大家聚集在一塊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

可卻只有裴啟吾很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著一本小說。

沒多久，他被一聲聲驚歎，叫去了目光，蔡穎——此刻穿著一身素白色的長裙，不過即使她在別天這麼穿，老師也不敢管教她的。

臉上貼的妝容讓人看上去就好像迪士尼的在逃公主，只是微微地擠動眉眼就惹得那群男生歡呼雀躍。

至於林豪那個傢伙，雖然平時一副不良少年的樣子，但真到了這種場合，也是排人從校外給他送進來了一套價格不菲的燕尾服穿著。

配上一個打了發油的背頭，看上去也還挺有模有樣的。

但也就那樣了吧……

裴啟吾將目光挪回了小說上了，繼續地讀著。

直到他看到這樣的一句話：據說這世上有2萬個女孩，是你會一見鍾情的，可惜很多人一輩子都未必會遇上其一，遇見了——就要努力去抓住她啊！

當讀完這句話的時候，裴啟吾不再將小說看下去了，他起身朝外走了出去，有那麼一個衝動令他很想去見見孫妍希此時在幹嘛。

他開始一點點的期待今天的孫妍希會打扮成什麼樣子。

在過去的日子裏，他從未有過如此深刻的感受，對那個女孩懷有一種特別的情感。然而，自從他偶然間看到了那句富有深意的話之後，仿佛受到了某種啟迪，內心深處被深深地觸動了。

他快速穿過了三班，直抵二班的門外。

孫妍希今天其實穿得並沒有蔡穎那般得豔麗明晃晃，她將自己因為服用抗抑鬱藥物而有些發福的身體塞進了一條卡其色的包臀裙裏頭。

略微有些不合身的包臀裙卻恰恰襯托了一種難以言說的風騷豐腴的韻味。

此時他們班上的男生們也一定都在對著這樣的女孩咽口水吧？

他默默地注視著孫妍希。

孫妍希也在默默地注視他。

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你今天好美。

她的眼神仿佛在回，謝謝你。

宛如一場盛大演出的默劇被一個男生給打破了。

每當有同伴出現在孫妍希的身邊時，裴啟吾總會識趣地挪開自己的目光並且走掉。

可今日卻不同，那個男生似乎和孫妍希表現很親密，甚至還伸手捏了捏，因為緊致包臀裙顯得有些凸出的腰腹軟肉。

裴啟吾只感覺到有一雙手突破了自己內心好不容易填補上的黑洞，在虛無中抓撓著想要從裏頭出來。

他使勁地抓住了褲子，克服了自己洶湧的情緒，緩緩地從孫妍希的視野裏消失了過去。

“幹你什麼事？”

“幹你什麼事？！”

裴啟吾在內心不停地默念著，似乎是要催眠著自己。

可腦海裏卻在不斷地翻湧著那名男生對孫妍希的舉動。

“你也想捏一捏吧？那如凝脂般柔軟的腹肉，手感一定好得不得了吧！”那個魔鬼的聲音一直在裴啟吾耳邊縈繞著。

他用手錘牆，鑽心的疼痛卻仍不能驅趕那足以蠱惑人心的言語。

那一瞬間他很想點一根，可是學校對於學生抽煙這件事管的特別嚴，而唯一能合法把煙帶進來的人——只有林豪了吧。

他返回四班，這次他沒再從二班門外經過。

“豪哥，要不要去點一根？”裴啟吾很諂媚地眯眯眼。

林豪上下看了看他，又裝作沉思的模樣，半刻之後才支支吾吾地說那走吧。

就在兩人準備去廁所“虎門硝煙”時，屁股後頭又跟了個人。

“你跟著我們去幹什麼？”

“一起唄，裴哥，豪哥？”對方說道。

“你是叫——張煌是吧？”林豪摟住這個小個子的男生。

“是啊，是啊……”

三人沒有說話，很默契地勾肩搭背朝著學校的露天廁所走去。

在廁所和圍牆的夾縫裏，三人又極度默契地把煙和打火機依次傳來一遍。

裴啟吾最先吐出一口濃濃的煙幕。

“有心事啊？”林豪靠著牆問。

張煌則在一旁默默的吞雲吐霧。

裴啟吾扭過頭：我是那種臉上藏不住事的人麼？

他不僅問林豪，同時也在心裏自己問了自己一遍。

“你放心好了，她和誰都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而已。”

“你說誰呀？”

“孫妍希啊！”

“幹我什麼事？”

“你嘴上說著不想聽，可你的表情出賣了你喲。”

裴啟吾哼了一聲，點了點煙灰。

突然間，林豪就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你安啦！我很早的時候就和蔡穎在一塊了，我算是他們家的童養夫，她爸爸沒有兒子，我爸爸又是他曾經混黑的左右手，退休後在他家幹管家，所以就把我過繼給了蔡穎爸爸做童養夫哦！所以我真的很孫妍希一根毛的關係都沒有。

“和我說這些做什麼？”裴啟吾本能想拍開林豪的手，但理智還是使得他克服了這個想法。

林豪沒說話，只是笑笑，他把只剩下濾嘴的煙頭丟在了地上。

“我想說——如果你喜歡她的話，就盡情去追啊，像狗皮膏藥那樣地去追呀！難道你把愛憋在心底不說是指望她和你心有靈犀一點通麼？”林豪說。

作者言：正式恢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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