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燈街：前傳 - 第二十三章：活在瞳孔裡的兩人

“也許你說的對，這傢伙，暑假的時候，肯定殺過人！”林豪坐回蔡穎的身邊吐槽道，記憶裏的裴啟吾可從未有過這麼暴戾。

“也許是被那個姓孫給甩了才這樣的吧？我看他之前不成天跟狗皮膏藥一樣貼著對方嗎？”蔡穎撐著脖子看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裴啟吾。

迷迷糊糊之中，裴啟吾感覺有人在戳自己，他以為又是哪個白目的傢伙欠收拾，所以猛地著睜開眼準備收拾對方。

但映入眼簾的卻是蔡穎那張自帶傲氣、鋒利的臉。

她的臉和她的表情，總能讓裴啟吾想起那個本該忘記的人。

這次他決心要將那個黑洞堵住。

“怎麼了？”他耐著性子問眼前的大小姐。

“你上個假期怎麼過的？感覺你變了很多呢！”蔡穎認真的表情卻像要變作一把鐵鍬，挖開裴啟吾好不容易填補的黑洞。

“你不會是來打探那個機車女孩的事吧？”

“是，也不是，只是很好奇，我家的啟吾醬兩個月怎麼變了這麼多呢？”蔡穎甜甜地笑著說。

“變成了哪樣？”

蔡穎嘟著嘴想了半天，翹起她的手指：當然是變帥了呀，可是看你的眼神又好像覺得你變得很老成的樣子，所以你的假期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那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看法呢？”裴啟吾撐著脖子問他。

“我只是覺得那個成天想著怎麼哄二班那個林黛玉的啟吾醬不見了而已。”蔡穎抿抿嘴。

“我跟她又沒什麼，只不過是那時候不懂事罷了，再說了，這學期我們可是初三了……”可是裴啟吾的話沒說完就被蔡穎打斷了。

“像你這樣的吊車尾與其擔心自己的聯考會怎麼樣，不如趁著現在談個女朋友嘛！”

學生時代誰不想談一場轟轟烈烈滿帶青春荷爾蒙的戀愛呢？

“每個人的初戀都像一部史詩電影般偉大哦！”蔡穎說道。

裴啟吾只是很乾巴地笑了笑：你這個樣子是在鼓勵我再去追二班的那個女孩子嗎？

“那難道你想追我不成？”

“我不會喜歡你這種的”

蔡穎並沒有因為裴啟吾冒昧地話而生氣只是露著和他一樣的笑容，兩人像傻瓜一樣笑著。

裴啟吾走出班級，即使過了這麼久，他的大腦還是習慣性讓他朝著會經過二班的那條走廊走去。

他雙手插著兜，酷酷地低頭走著，像瓊瑤劇中傷感男主，他慢慢地走著……

蔡穎的話，，滾過他的腦海。

“每一個人的初戀都像一部史詩電影一樣偉大哦。”

分開的腦細胞們開始聚合，它們像夕陽下踏著樹影奔跑的少年，隨著腦細胞們的快速聚合，如同拼拼圖般將許智敏黃和孫妍希的臉拼了出來。

但她們長得並不相像，唯一相同的是，她們都留著一樣的短髮。

他穿過三班，眼前就是二班的地界了。

突然間，他被一扇打開的門攔住了去路，他本能地停了下來，讓裏邊的人先走。

可從那扇門走出來的，卻是那個令他糾結的女孩——孫妍希。

他們沒打招呼，裴啟吾繼續地插兜走著。

而孫妍希則拉著她的閨蜜朝著裴啟吾反方向走。

他們之間，只是彼此淺淺地對視了一眼。

在兩人將要下到樓梯的時候，又各自回頭看了對方的背影一眼。

只是一個暑假的功夫，兩人就從前的無話不說，變成了陌路人。

只是唯一不變的是，每天孫妍希都能在窗外見到裴啟吾路過的身影。

有時候自己的同伴會開玩笑地攔住他，說起有關自己和他的事情，但他只是冷著個臉，搖搖頭否決了，隨後就繼續走他的路。

“小希，他幹嘛每天都要從我們班路過呀？”

“我怎麼知道嘛！”孫妍希紅著臉很小聲說著。

“聽說他當時還跟你表白嘞？你拒絕他了麼？”同伴又問。

孫妍希沒說話。

對方把臉一沉，詢問孫妍希是不是因為對方是個雜種才拒絕他的。

“我說不是啦！不許你說他是雜種！”孫妍希很生氣地拍著桌子，因為動怒，她柳葉般的眉毛擰在了一塊，變胖的臉頰也顯得肉嘟嘟的可愛。

“那你幹嘛拒絕人家嘛？”

“我媽不讓我談戀愛，再說了，這學年念完大家說不定都要各奔東西了，還有那個必要嗎？”孫妍希很糾結地說道。

同伴捏了捏孫妍希肉嘟嘟的臉，笑了笑：就因為以後沒機會才要去爭取呀！

“可是那天那個女孩……”另個同伴插嘴。

孫妍希反射性地說：那個是他妹妹而已。

“看著也不像啊？”

“堂兄妹而已！”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跟他說呢？”

“說什麼？”

“I——love you。”

“要說也是人家來找小希說嘛，如果要小希去倒追人家，多掉價呀？！”

人家七嘴八舌的嘰嘰喳喳，卻唯獨沒人發現孫妍希不知不覺間紅了後耳根。

她在心裏小聲念著裴啟吾的名字，目光盯在老師寫在黑板上的聯考倒計時天數。

時間一天天的過，黑板上的數字再越變越少。

窗外是那道熟悉的身影的頻繁走動，每次經過，他的身影都會像一陣風吹動柳絮般吹動孫妍希的心。

他在窗外往裏探來目光，自己坐在靠窗的位置朝外看著，一點點地看著他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

她告訴自己，這次只要他開口，自己就不再拒絕他。

可是她等呀等呀，可他就好像一塊臭水溝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死活不肯開口，甚至來和自己再講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

每天他們都只是靠眼神交流。

就這樣他們浪費掉了上半個學期，各自回家過起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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