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墜 - 異世界？

……好，為了確保自己沒瘋，容我確認一下。

弘徹——這是名字，沒錯。

二十一歲、男性———沒錯。

摩羯、大三——也沒錯

單身、長子、喜歡的食物是甜點、通勤方式多為步行——這…..也沒錯。

………

看來沒瘋。

那…..是為什麼？

無法解釋眼前的情況。

不不，慢著，換個說法吧——

假如出門旅行住在陌生的旅館，隔天ㄧ醒來，有時會因為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而愣個幾秒鐘對吧。

或假如有時不小心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瞬間也會有那種「我怎麼會在這？」的感覺對吧。

不過，我確我昨晚並沒有睡在陌生的旅館，也確信自己還沒有到癡呆的年紀，甚至從頭到腳檢查了身體一遍。

………..

怪了。

趴在咖啡廳的桌上睡著這倒比較有機會，但這裡顯然不是咖啡廳，因為沒有一間咖啡廳會沒有牆壁天花板，沒有桌子椅子，沒有店員，甚至沒有咖啡。

為什麼要突然講這些呢？唔….事情要從一段時間前說起，不過說是一段時間，但其實也只是幾分鐘前而已。

這麼說吧，平常早晨的時候，我就算已經清醒了，也總是會在床上賴個一下，畢竟宿舍離學校很近，不太容易遲到。

我想那時我會把踢亂的棉被拉直，或許還會以防萬一看看時間，接著繼續鑽進溫暖的被窩裡打盹，有時如果忍不住尿意，也會先去廁所解放一下。

總之，這些事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習以為常的早晨。

但，今天不太一樣。

沒錯，不一樣。

我在清醒的那一刻就察覺到了，先是察覺到溫度有點怪怪的，理論上現在是夏天，所以房間有開冷氣，但周圍的溫度分明不是冷氣的24度。

緊接著意識變得更清楚後，我聞到空氣中有種味道，混雜著泥土及物體燒焦的味道。

燒焦味？火災？火災了？！我這麼驚覺。

於是我立刻睜開眼睛，但頭頂不是熟悉的天花板，耳邊也沒有舊鬧鐘那滴答的轉動聲。

我發現自己躺在山坡上，四周只有長度及膝的雜草，天空被烏雲籠罩，不是雨雲，而是類似那種空氣污染造成的黑霧，而周圍似乎是座森林，不管是山坡下還是身後都長滿著樹。

不過雖說是森林，但其實放眼望去的皆是枯木，甚至連一片完整的葉子都看不到，幾棵雜亂無章的大樹就像一座座腐朽的尖塔。

漆黑的天空，詭異的景色，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腦袋一時反應不過來，我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這麼困惑。

這是怎麼回事？這裡是哪裡？

這是夢中嗎？如果是的話，我還是第一次做這麼真實的夢，思路很清晰，眼前的景象也很寫實，連雜草輕觸皮膚的刺刺感也能清楚感受到。

不，這不是夢吧，怎麼可能有這麼真實的夢。

我用力捏了大腿作為確認。

沒錯，會痛，所以不是夢。

還是說這是某種都市傳說，「一覺醒來後發現身處陌生地帶」這樣，有這種都市傳說嗎？

我想想看——

——不，至少我沒聽過。

況且如果真的是都市傳說的話，我比較希望能在比較正常的地方醒來，而不是在這種荒郊野外，別說是高樓，視野中甚至一棟房舍都找不到，這地方絲毫沒有人為生存的跡象。

總之先看看這附近吧，說不定這一切只是某人的惡作劇，剛才只是我多想了。要是我露出嚇到的樣子，只會被躲在某處的某人拍照存下來而已。

不，怎麼可能，雖然很像那群智障朋友幹的事，但不可能，我就算是在睡夢中，也不可能完全沒意識的自己被搬到這裡，說到底，宿舍附近根本也沒這種地方。

我想試著站起身，但手腳傳來酸痛，而且很麻。

於是我在心裡默數十秒，接著努力用手撐起身。

不過這時，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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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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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突然傳來轟天巨響，就算隔著一大段距離，巨響依然如轟雷那般響徹天霄。

身體下意識的趴倒在地，巨響伴隨的震動宛如地震般撼動大地，幾顆小石頭在眼前瘋狂跳動。

一段時間過後震動終於結束，在耳鳴的嗡嗡聲下，我再度嘗試起身，但雙腿已在不知不覺間顫抖的無法使力。

……那是什麼…..？

但就在當我以為真的結束後，「那個」出現了。

地平線那端頓時想打雷一般猛閃了一下，不是從天空，而是從地面爆出銀白色的亮光，光中隱約浮現出巨大的影子。

我就這樣愣愣的看著那巨大到彷彿撐破天頂的身影逐漸成形。

不對，「巨大」以不足以用來形容它。

因為它甚至比我記憶中最高的高樓還要高上好幾個檔次。

什麼啊…..未免也太大了…..起碼有一千多公尺吧。

隨著影子的現形，天空中也頓時雷光四起。

接著——

它看向了這裡。

閃著忽明忽滅的白光的身影中，唯獨那雙眼睛發出駭人的亮光，看向了這裡。

我清楚感到一陣極其冰冷的電流一路從尾椎滑到頸椎。

然後——它跑向了這裡。

踩著巨大的腳步跑向了這裡。

幾秒鐘後，視野馬上被沙塵打斷，不，是夾雜著沙塵的熱風，身旁的雜草也隨之倒塌，皮膚感到疼痛的灼熱感。

原來剛才的燒焦味就是因為這個。

眼角早已捕捉到周圍的樹枝都有焦黑的紋路，就像木炭那樣，有幾棵樹還接近倒塌的不斷搖晃。

我痛罵幾分鐘前那個絲毫沒意識到危險的自己。

快逃….不能待在這裡…..

我想逃進後方的森林，不過這才發現雙腳像長了根似的黏在地上。

腦中此時沒來由的浮現一具被踩扁的焦黑屍體——那是自己。

燒傷——屍體——壓碎——劇痛——骨肉分離——腦漿——內臟——破壞——血——好多好多血。

視野彷彿被染紅般，心臟轟隆轟隆的跳著，跳到我覺得胸口要被狠狠震破。

周圍有種破碎的風聲，就像被壓縮的空氣那樣發出不協調的聲音。

呼呼呼呼嗚嗚呼呼嗚嗚———

這次又是什麼？

風聲讓人不自覺的皮膚繃緊，卻又那麼的——熟悉……？

風聲再度加大，我才發現原來那是自己的喘氣聲。

此時耳邊只充斥著自己無能身體發出的心跳及呼吸不過來的聲音。

腦袋一片空白，思考不了。

不，或許相反吧，腦袋此時正發出前所未有的警告，無時無刻強擰著神經催促逃跑，但是——

——辦不到。

雙腳動不了。

就彷彿斷了線的機械一樣，動不了。

甚至因恐懼而顫抖也辦不到，就這樣死死的黏在原地。

完了完了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腦袋因混亂而不斷嗡嗡作響。

會死。

這是頭一次——二十一年生命以來頭一次，腦中浮現了確確實實「會死」兩個字。

一切都太不合理了，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莫名其妙死去，死的地方甚至是這種不明所以的地方。

怎麼可以這樣！

動啊！快動啊！

恐懼夾雜著無助——以及憤怒，我用力的拍打那無能的雙腿。

但一切依然不為所動。

雙腿依舊動不了，混亂的內心依舊持續難看的尖叫。

只有空氣中的灰燼以及塵埃持續增多，甚至佔據視線，不留情面的翻舞滾動著。

完了，真的完了。

皮膚的灼燒感彷彿利爪狠抓著身體。

面對那要的疼痛，雙腿竟依舊沒有知覺。

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我會……這樣……

在排山倒海襲來的災難面前，我竟是被自己的恐懼無能而殺死。

沒什麼比這更可悲了。

不對，不行這樣，這種時候更應該要冷靜，雖然很可怕，但不能慌張。

腦中沒來由的閃過一陣冰涼，稍微澆熄了因恐懼升起的烈火。

冷靜點。

必須逃跑。

遠方再度吹來一陣熱風，這次強烈的無法跟前次比擬，山坡腳下的長草被風壓燒的失去顏色，那幾叢原本還看的出是草的物體，就這樣緩緩捲曲，接著化成灰白色的灰燼消散。

朦朧的地面線上，那巨大的身影也正逐漸靠近，它踩過的地方樹木就像玩具那般被壓爛，或是起火燃燒後被連根踢飛。

我低頭看了看手臂，發現皮膚浮現令人不忍直視的燒傷痕跡。

但對於這疼痛感，腦袋此時卻莫名的恢復了思緒。

好，靜下來。

讓頭腦靜下來。

弘徹，你辦得到，可以辦得到。

其他事情都不重要，唯獨現在、此刻，必須逃離此地。

將一切的混亂驅離腦海。

慢慢的深呼吸——沒辦法，因為周圍是混雜著塵埃的熱氣。

但接下來就不困難了。

待在原地的話會死——

——我不要死。

雙腳像重新接上身體那樣，我轉身全力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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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在耳邊呼嘯，我用力地跑著，咬緊牙關地跑著，不時閃避擋在眼前的巨石及樹幹。

背後不斷傳來枯樹倒塌的巨響，我想在我不久前的所在處，早已陷入火海。

但我不理會，只是一直跑著。

腳底跟腳掌傳來疼痛，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沒穿鞋子而是光著腳丫，連襪子都沒套。

但這先放一邊，我拋開疼痛繼續跑著。

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汗水擋住了我的眼睛，於是我甩開汗水。

被石頭絆倒，那我就撐住地面站起身。

只是一直跑著，一直重複執行著機械化的動作。

擺手，跨步，擺手，跨步，擺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忘了自己跑了多遠，跑了多久。

只是一直跑著。

模糊的景色在我周遭高速變化，原先的地方已被遠遠甩在腦後。

我繼續跑著，儘管周圍的景色開始出現正常森林的綠意，但我依舊繼續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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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過了好大一段時間，或許是一小時，也有可能更久，我回頭望了望後頭，發現巨大的身影已在視野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小丘陵。

雖然不太可能，但我似乎是甩掉它了。

還是說，它的目標其實不是我，而是其他東西呢？總覺得看到了那麼扯的景象後，再出現什麼也不奇怪了。

但無論如何，剛剛要是待在原地無庸置疑會死，全力跑走是正確選擇。

不過，其實我對自己跑過的距離也沒什麼概念，只知道跑了很遠很遠，似乎還翻過了幾座小山。

我發現到自己呼吸很困難後減慢了速度，之後在一塊草地上停了下來。

不停大口喘著氣，我肺部感覺快不行了。

嘔———

忍不住乾嘔了一聲，但吐不出任何東西。

喉嚨好乾，感覺快不行了。

剛剛都沒感覺，但一停下來，不管是換氣還是呼吸都好痛苦。

接著世界猛然一轉，我倒在了地上。

腳很腫脹，指甲斷了，腳底磨傷了，奇怪，為什麼剛才都沒感覺？

當我這麼一想完，疼痛就像報復那般湧現，雙腿頓時浮現被棍棒猛打般的劇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惡，好痛———！

我想移動到旁邊的樹下，但發現根本站不起來，不，別說是站起來，雙腿連動都沒辦法，因為只要一移動，就會痛得像是要斷了一樣。

於是我躺了下來，但一躺下來，又發現自己渴得要命。

喉嚨好乾，好想要水…….

但四周別說是池塘，連一處小水窪到沒看見。

好慘，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

甚至還沒搞清楚一切是怎麼回事，我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

可惡。

今天不知是第幾次感到這麼無助了。

明明不想死，卻又這麼無能為力。

好想要就這樣放棄直接閉眼睡著，但總有種感覺一睡就醒不來了。

算了，就在掙扎一下吧，至少先搞清楚這裡是哪裡。

可是，好累，頭好痛，眼皮感覺———

不行，不能這樣。

先統整一下狀況吧，雖然心裡其實有點頭緒了，但還是先統整一下狀況吧。

首先，早上，也就是我本應該在床上醒來的那個時間點，我躺在一個小山坡醒來，而在昨天晚上我確實是有睡在宿舍床上。

也就是說，我是在睡夢中到了這裡的，這點從身上的衣服可以確認。

以上是目前可以確認的，應該不會有錯。

很好，看來我的頭腦還能順利思考，繼續保持。

再來，在這不知道在哪的鬼地方，地平線那端先是出現了巨響，接著好像又突然閃了ㄧ陣白光，然後出現了巨大的白色影子。

影子跑向了我，於是我逃跑了，逃得了這裡，最後變成了這一副快死的樣子。

好了，這大概是目前的狀況。不過說實話，我不覺得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充其量只是為了讓腦袋保持清醒。

好渴…..好渴…..好渴……..

明明平常我只要走進廚房就能裝滿一大杯乾淨的清水，接著一飲而下，冰涼的水就會通過喉嚨——

可惡，別再想了，越想只會越痛苦。

可是只有一停止思考，眼皮就會像鉛一樣沈重的闔上。

看看這是哪吧，至少要知道這是哪。

肺部似乎稍微緩和了，好，慢慢、緩緩的深呼吸，讓氧氣深入體內，喚起早已疲憊不堪的五感。

靜下心一觀察，我才發現原來景色變了很多。

不過雖說變了很多沒錯，但其實也是荒郊野外，頂多是多了幾叢樹叢，樹上長滿枯黃的葉子而已。

天空的黑霧也減少了不少，隱約能看見太陽。

我用手撐起了身子，讓太陽多少能曬到一點身體。

雖說喉嚨依舊乾的要命，但我至少還有意識。

所以不能放棄，對，不能放棄。

幾片葉子在我周圍旋轉飄落，迎面吹來的風不是熱風了，而是清涼的微風。

微風輕拍著我的面部，流著汗滴的雙頰感覺特別冰涼。

我看了看成堆的落葉，才發現剛才原來沒有發現其中混雜著幾片綠葉。

這麼說來，其實樹上也有呢。

綠葉——代表生機的象徵，也就是說這裡的確已經脫離那可怕熱風的範圍了。原來我跑了這麼遠啊。

既然這樣，那應該可以稍微睡一下吧，沒錯，一下下就好，一下下應該沒有關係。

世界變得模糊，眼皮逐漸加重。

這次真的不行了……好累啊…….

——這時，我的餘光瞄見天空出現一個鮮紅色的物體。

是一隻鳥，有一隻鳥拍著巨大的翅膀從我頭頂緩緩飛過，漂亮的鮮紅色羽毛輕輕滑過天空。

這突兀的景象打跑了睡意。

啪、啪、啪、啪、啪——

它的翅膀不斷地發出有節奏的拍打聲。

以鳥來說，它的身形算是挺大的，起碼有一公尺吧。

會是老鷹那類的嗎？不對，不是，鷹羽沒有那麼花俏

——不過，等等。

………..

那隻巨鳥長著兩個頭。

哈哈，連眼睛也花了是吧…..

不，不是這樣。

仔細一看，它從頸部的位置確實分出了兩個一摸一樣的頭。

當我想再確認一眼時，它已經被枝葉擋住，飛離了視野。

唔……

看來是這麼回事吧。

雖然從一開始就覺得大概是這樣了，不過看到這隻雙頭鳥後，我想現在可以確定了。

不對，早從看到巨大的影子那時，我就知道了吧。

只是或許是被恐懼打斷了思緒，導致我不想去回想，也沒有時間回想。

這裡，這個地方，我現在的所在處，就是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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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界」

僅有這個可能，沒有其他選項。

看來，我來到了異世界。

唉——這項確定又衍生了更多疑惑，明明腦袋已經負擔不起更多複雜思考了。

哪裡的異世界？——廢話，從沒有人知道過，再說，人們幻想中的異世界是這麼千奇百怪，這是否是其中一個，也無從確定。

為什麼自己會來到異世界？——精確一點的說法是「穿越」至異世界，而不是「轉生」，畢竟是在保有原有身體的情況下，但不論是哪種，原因我都毫無頭緒。

既然是「穿越」異世界的話，會有其他同伴嗎？——沒有，有的話大概也死了吧，畢竟是在那種地方，除非他們和我不同，是「穿越」至異世界的其他地帶。

太多疑問，太多不確定因素。

再繼續思考下去，恐怕只會催生更多無法排解的不安吧…..

就是這樣了吧，也只能這樣了——事實就是我來到了異世界。

再沒有前兆、沒有心理準備、沒有外援的情況下。

……….

剛才險些喪命的記憶再次閃過腦海——巨大的光影——以及高溫的熱風。

好吧——認清吧，弘徹，這就是此刻的「事實」，無法用邏輯解釋的「事實」。

離譜也好、荒謬也罷，必須強行把「事實」灌入腦中，不能逃避、不能欺騙自己而思考。

不知從何浮現的求生意識這麼命令著我。

不這麼做的話，要是有「下一次」，恐怕就真的會死了吧。

不過……怎麼說呢…..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來到異世界，我或許會感到快樂及解脫吧。

「異世界」，這個小說及動畫中的場景——人們腦中的幻想世界，這麼說來，從前的我多少有點嚮往呢。

但現在…….竟著這副模樣。

哈哈哈哈…..

完了，竟然笑了，看來這次是真的瘋了吧。

沒想到那個人們構築的「奇幻天地」，竟著麼的偏離事實。

唉……為什麼偏偏是我呢——明明這麼多人麼嚮往著，為什麼偏偏是我來到了異世界。

看來所謂的故事，也是有幻想的極限吧。

沒想到「真實」的異世界是這麼的殘酷、這麼的善於奪人性命。

就連大難不死的我似乎也快玩完了——彷彿烈火灼燒的喉嚨此刻已然拼命索取著水、雙腿也依舊像快散了似的劇烈疼痛。

好累、好痛苦啊……

「異世界」啊……真的爛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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