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歲月也等你》 - 第十九章你不是我的影子，而是我願意追逐的光

倫敦的春天總是灰灰的，但陳宇甯的日子，卻因為魏煜嘉而繽紛起來。

然而這樣繽紛的色彩，有時卻會有些許的不和諧。

煜嘉的生活節奏跳躍，他常在咖啡館寫東西，在街上為陌生人亂拍照，交了幾個各國的朋友，偶爾也會自己一個人去參加展覽或演出。

而陳宇甯，依然規律讀書、研討會、計畫未來。雖然他都不說，但心裡總是記著煜嘉的行蹤。

—

吵架，是在某一個週末。

那天晚上，煜嘉回來得很晚。臉上帶著興奮，手裡還提著一堆畫冊與底片。

「你去哪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陳宇甯語氣聽不出情緒。

「有個攝影師帶我去了個地下展覽，他人很好，還說想邀我拍一組照片……」

「你怎麼沒說一聲？」

「我有留訊息給你啊……因為你在開會，我想說你在忙，所以就沒打擾你。」

「煜嘉，我不是要你報備什麼，我只是……你一整天音訊全無，我真的會擔心。」宇甯扶著頭，揉了揉太陽穴。

魏煜嘉愣了愣，語氣也變了：

「......那我是不是什麼事都該問過你？我在這裡不就是想喘口氣嗎？你這樣……好像我去哪都會讓你擔心一樣。」

宇甯低下頭，拿掉帶了一整天的眼鏡，沉默良久。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在這裡也迷失。」

煜嘉一時也沉默了，氣氛僵著。

他丟下東西走進浴室，門「啪」地一聲關上。

—

夜裡，陳宇甯站在陽台，手裡握著沒點燃的菸。他不抽煙，這只是他緊張時的一種習慣。

他想起過去那些年，自己什麼都悶著，一心想讓煜嘉好過。

但現在，當煜嘉真的靠近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把握分寸，怎麼把那龐大的愛給拿捏好。

—

半小時後，浴室門被打開。

煜嘉穿著睡衣走出來，看到宇甯還坐在陽台，嘆了口氣。

「……對不起，我剛剛口氣不好。」

宇甯抬起頭，看著他。

「是我該說對不起。我太怕失去你，反而想把你留在身邊……卻忘了，你不是來這裡當我的影子的。」

煜嘉走過去，坐在他旁邊，然後慢慢地把手放到他的穴上，替他揉開一天的緊張。

「我也該更體諒你……我只是太興奮了，想找回自己想做的事。可我也沒想要丟下你。」

他看向宇甯的側臉，聲音低低的：

「我想自由，但我想要你也和我一起翱翔在空中，一起感受自由的色彩。」

—

那一瞬間，宇甯笑了。

他輕輕握住煜嘉的手，說：

「那你去飛，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煜嘉鼻頭一酸，撲過去抱住他：

「你不怕我飛遠了，就不回來嗎？」

「我怕啊。」

「那你還……」

「但我更怕你為了我，不快樂。」

—

那夜，他們在沙發上窩了一整晚，電視還播著沒人看的電影。

陳宇甯輕聲說：

「等你哪天拍的照片辦了展，記得邀請我第一個到場。」

「那你要穿正裝嗎？」

「不，穿你最喜歡的那件衛衣，拍立得底片用完那天我再買新的。」

煜嘉咬唇笑了：「你好像真的是為了陪我過日子而生的。」

「我不是為了陪你過日子……我只是，想讓你以後的每一天，不再孤單，不再迷茫。」

—

戀愛，不是同一個節奏的綁架，而是在不同的節拍中學會和諧。

我們都在學著：怎麼給愛人自由，卻依舊選擇牽住彼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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