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夢（zeaka/zealix同人文） - 再見

註：此章節含有微弱憂鬱傾向描寫，若感到不適請跳過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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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房間，喚醒了Kaelix。因為睡眠不足的關係，腦袋比平常沈重，使他處於一個半夢半醒的狀態。他習慣性的摸起手機看時間，早上八點。手機上還有一則未讀訊息，是一個附件。他看了眼傳送者——

Zeal，傳送時間：00:00

Kaelix的心驟然停止一瞬，昏沈感消散了些。

頂著還未完全清醒的腦袋，Kaelix將其點開，是一個名為「再見」的音檔。思緒飄遠，一段對話浮出水面：

「我有幸可以讓偉大的Zeal Ginjoka為我寫首曲子嗎？」

「有什麼重要日子的話，可以送你一首。」

「我的生日！」

「那不是在十一月嗎？」

「被發現了⋯⋯」

「但下次重要日子可以送你一首。」

「真的嗎！噢Zeal Ginjoka你是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記憶到此逐漸模糊。當時的他又做出了什麼反應、擺出了怎樣的表情，他已然記不清。本該鮮明的記憶，此刻卻有些泛黃。

他就知道Zeal不會騙他，他總說到做到。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時候寫的。真是隻偷偷摸摸的狡猾大蛇。

「我就知道你沒有大家所說的那麼壞。」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昏昏沉沉的點開、播放、並讓它單曲循環，就如往常他聽Zeal所做的曲子時那樣。開頭是輕柔的琴鍵聲，緊隨其後的是弦樂器與淡淡鼓聲，長號接著疊起旋律，貝斯加了層次。樂曲偏慢，清晰的節拍中帶著點慵懶，卻不失優雅。是個Kaelix是再也熟悉不過的曲風：爵士樂。

自己之前所提的要求被他放在心上，即使自稱不擅長也努力去滿足。而這曠世巨作正展示了他的優秀，甚至超越優秀。一縷甜蜜浮現心頭。自己哪天一定要當面告訴他，他其實比他自己所想的更加優秀。思緒到此嘎然而止。

啊，對吼。

「你走了。」Kaelix輕聲呢喃，是喟嘆，也是提醒。

三字短句惹來一陣來自深處的刺痛。

他們曾說戀愛是個美好的感覺，而那曾讓他何等嚮往。

一開始那感覺像是一陣低燒，渾身溫暖、無力，是個他享受的感覺。但此刻那些美好轉為啃噬與侵蝕，在他心上燃燒並留下了窟窿。與「美好」二字南轅北轍。

他不想要了，他不想要這些疼痛、不想要戀愛的感覺——

他不想要喜歡Zeal了。

儘管自己是如何壓抑，他依舊是對那位黑髮茜瞳少年不可避免的動了心。就如愛在兩週內萌芽，孤寂在此刻開了花。而現在它以野火燎原的速度燒卻一切情緒，獨留一片荒蕪。命運讓他淺嚐墜入愛河的甜，只為隨即將其奪走。這樣的玩笑實在是殘酷。

「我不想繼續愛你了。」

如果說說就能讓感情消失就好了。

不知此刻Zeal是否也有一樣的感受？但同時他也希望對方沒有。想像愛人這樣為情所苦比自己經歷還要來的痛苦許多。

他想起了對方曾說過的話：

「愛嗎？不知道。但大概是希望對方能夠快樂，即使這份快樂中沒有自己。」

少年是多麽的溫柔、無私。像他就做不到這種事，他需要Zeal的存在。

樂器逐漸減少，獨留小提琴與吉他彼此周旋、交織。旋律相互呼應，每次出場都帶著一點變體，彷彿在進行一場又一場的對話。Kaelix總覺得它聽起來莫名耳熟，但一時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此刻他的腦子也沒有清醒到能夠為一段樂曲翻閱大量回憶。但這不妨礙他從中感覺到一絲溫暖、愉悅。閉上眼時，甚至能看到他們兩人說笑的樣子。

小提琴和吉他退了場，取而代之的是鋼琴清脆的音色。隨之跟上的是一個很不一樣的聲音，不屬於任何樂器的聲音。一個刻在他內心深處，不可能認錯的聲音。

Zeal的歌聲是如此低沉、敦厚、溫和，如大提琴般的音色哼唱著主歌。像是被厚重的被子罩過頭頂，溫暖、安心。配上緩慢的旋律，有種他在身邊哄自己入睡的錯覺。而這點錯覺也讓心頭上的刺痛感舒緩不少，睡意也濃郁起來。此刻他有多麼希望他能夠就這樣在Zeal的歌聲中沉溺不醒。這樣他就可以不用醒來、不用面對現實。

他就不用面對Zeal已經離去的事實。

他知道現在科技很發達，他們有手機、有交通。想找對方不過是一通電話、一趟班機的事情。他不需要，也沒有必要如此小題大作、要死要活。

但這不一樣。

現在醒著的每分每刻都是場煎熬，回憶碎片散落在各處，想躲也躲不掉。自己的房間、窗外的晚霞、牆邊的吉他、直至最微小的粉塵，一切沾染著Zeal的存在，無一例外。所有事情，無論自己曾經有多麼喜歡，如今皆因為承載著回憶而令他痛苦不已。而且Zeal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自己的生活要過，他不願意去打擾。即使對方不介意，他也會為此感到愧疚。畢竟，他又是以什麼身分去讓對方承受自己的孤獨與寂寞。

但如果給他一個機會暫停此刻，倒帶回他們那天巷弄中的初相識，然後重新播放——他也不會做出任何改變。他依舊會照料Zeal的傷勢，依舊會與Zeal交好，依舊會重新愛上Zeal。他願意一次一次的重新回放整段回憶，一次一次的在他們的故事中出演。即使提前知道結局是何等苦澀滋味，他也無悔。

不，他有一件後悔的事。

「為什麼我沒能早點遇見你。」

若是兩人早點相識，他們就有更多的時間去相知、去相愛、去幫這段關係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或許他也能利用那多出來的時間去好好整理自己的情愫，或許他們能書寫一個更好的結局。而非如此刻，斷崖式的結尾將他與自己空洞的心遺留在此，與天花板無神的乾瞪眼。

不知道Zeal現在在做什麼。他是否也如自己思念他這般想念著自己，哪怕那份量僅有自己的萬分之一？

「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不知何時，鋼琴已然抽離，獨留Zeal輕柔的哼唱。睡意重新籠罩Kaelix，引領他又一次沈沈睡去。如今睡眠是少數僅存不會令他心痛的事情之一。他回到了學校，夢，亦或是一段回憶。他在高中的走廊上碰見了Zeal。在兩人即將如往常擦肩而過之時，Kaelix鼓起勇氣抓住了那位不良少年的手。

「抱歉，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寂靜的房間中，音樂持續在背景播放。若是Kaelix聽得足夠仔細，或是願意將樂曲丟進編輯軟體層層剝開，或許能發現Zeal埋在層層樂曲之下的訊息。

而不知是不幸還是萬幸，Kaelix尚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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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能夠與你並肩
再讓我於你面前出現
我們的重逢被預約
在一個日子名為『某天』
讓我向你娓娓道來
音符所譜的故事千頁
讓我帶你攜手理清
深埋於心的思緒萬卷
但在此刻，讓我以道別作結
再見，然後，未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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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al離去後的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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