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飼育指南 - 4-1馴化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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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馴化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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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把肉吃掉！」哥哥抓住她，把桌上剩下的豬排給她塞進嘴裡，然後偷偷把她藏進衣櫃裡頭。「不要出聲！」

沒多久，果然聽到了繼父的吼叫聲，「顧子禕！你她媽的狗東西！你又偷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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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嚇了一跳，想著要躲，卻躲不過繼父的手上的武器，繼父什麼都可以拿來打他們，直尺、衣架、水管，或想到可以往身上丟的任何東西。而今天是衣架，繼父拿著衣架對著哥哥不停威嚇似的狂揮，「你吃什麼？嘴巴張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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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餓……」哥哥護住自己的頭。「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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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傢伙！」一鞭子打下來，哥哥的臉已經紅了一片，「你他媽狗娘養的狗東西！吃我多少米多少菜！還知道要吃肉？你厲害了啊？你長大了就知道要偷東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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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聽著哥哥的道歉，顧子寧小小的身體顫抖著，希望爸爸不要發現自己，但是又害怕爸爸打得太大力，哥哥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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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出來！」繼父的聲音大得幾乎讓她震耳欲聾，小子寧縮著不敢動。「你就是個垃圾！小偷！打到你才知道痛是吧？手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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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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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是外面的凌虐卻還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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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父拿出了衣架，從指甲面上用力敲打他的手指，哥哥哀號著，沒幾下瞬間就鮮血淋漓，看著哥哥的哭嚎，一定很痛吧？年紀小小的顧子寧聽著這些聲音，實在是難受得忍耐不了，只能趕緊大哭著從衣櫃出來抱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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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寧哭著喊道：「不要打哥哥了！不要打……是我餓！是我偷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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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我！」哥哥摀住她的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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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果然厲害了啊？開始會說謊騙人了！是嗎？」繼父捏住她的臉，一陣狂亂的毆打，小子寧瞬間眼冒金星，哥哥趕緊跑了過來，用身體護著抱著她，爸爸便用力腳踹著哥哥子禕的背部，踢得哥哥痛得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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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地獄，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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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哥哥！」子寧聲嘶力竭的哭喊著，但是爸爸沒有聽，這幾聲鞭打凌遲的聲音，就像是經過了一世紀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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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累了，繼父拖著哥哥的身體，前往浴室。「老子今天就告訴你們說謊的下場！顧子禕！你年紀大！你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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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父拿起了台子上用了一半的肥皂，塞進哥哥的嘴巴裡。「幫你把你這張嘴洗乾淨！」哥哥用力掙扎著，還是被掰開了嘴，肥皂在口中摩擦後產生的香氣和口感實在噁心，讓哥哥不斷的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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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繼父也抓著她的頭髮，強迫她幾乎吃了半塊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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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矯正你們這種說謊的習慣！把嘴洗乾淨就再也不會說謊了！」繼父哈哈大笑著看著兩人急切地以水洗嘴，不停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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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一陣子，好不容易消停了些，繼父抓著哥哥的頭問：「還敢不敢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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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哥哥吐得眼淚鼻涕滿臉，趕緊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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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父踩在哥哥已經滿是鮮血的雙手指甲上，不顧他大聲的哭號，只是惡狠狠的說：「下次，如果我再發現你偷東西，我就砍了你的手。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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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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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沒有？大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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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了！」哥哥哭得鼻涕眼淚齊發，繼父這才移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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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父轉身蹲下身子抓著子寧的頭髮，看著哥哥的傷口問，「哥哥流血了，痛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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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子寧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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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還敢不敢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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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以後不敢了……」小小的子寧只能連迭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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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妳說謊，我就連哥哥一起打。」繼父說，用力把她甩向牆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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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子寧哭著抱住哥哥，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哥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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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不要哭了……」哥哥拍拍她，卻是雙手都顫抖著，十指指尖都汨汨的滲血。怎麼辦？怎麼辦？年幼的子寧只能跪在哥哥面前心疼的不停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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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神的話，祂到底會在哪裡呢？為什麼袖手旁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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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哥哥流血的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剝落了，連握筆都沒辦法握穩，學校老師發現了異樣，通報了社工單位。媽媽接到電話，馬上把他們兩人叫來。「絕對不可以說是爸爸打的！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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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有所不滿，「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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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你們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也沒關係嗎？以後就再也沒有爸爸了，也沒關係嗎？」媽媽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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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低頭看了顧子寧一眼，只有九歲的子寧委屈的嘴角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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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哭著說，「爸爸有錢，可以養我們！如果沒有爸爸，你們就要被送到很可怕的地方去，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這樣也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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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她和哥哥就被養在外婆家，因為媽媽沒有錢照顧他們，所以她們是小阿姨和外婆養大的。或許是因為有所欠缺，因為總是羨慕著別人完美的家庭，他們一直很想要擁有爸爸和媽媽，好像這樣才是完整的一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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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寧八歲那年，媽媽終於去接他們到新家生活。能夠和繼父和媽媽一起住，他們以為夢想就要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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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那時候，他們兩人在小阿姨家唱著我的家庭真可愛，期待著新的生活就此展開。卻怎麼也沒想到，期待了這麼久的家庭會是這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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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想得太過簡單了？還是哪裡出了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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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們聽話，就不會被打了啊！」媽媽哭著告訴他們。「聽話！知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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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寧和哥哥只能點點頭，然後在社工出現的時候說：「哥哥的傷是我弄的……昨天我們打架，不小心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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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純真的笑著，小小的腦袋瓜子想著卻是，一箱肥皂恐怕也洗不乾淨自己的謊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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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庭真可愛，整潔美滿又安康，姊妹兄弟很和氣，父母都慈祥……」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子寧聽到這首歌就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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