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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水月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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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節 波斯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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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霧在青磚穹頂凝結成珠，墜落在沈紅藥肩胛的蓮花刺青上。她解開髮簪的瞬間，燕臨川看見那支「銀釵」竟是用火鈰擊針改製的暗器，此刻正深深扎進西域商人的頸動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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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她背貼著彩釉瓷磚下滑，熱水突然漫出詭異的粉紅色，"浴池底下有...鐵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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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臨川的鐵尺已橫在她喉前。不是防備，而是測量──尺上「矩」字銘文正好映出她脊椎第三節凸起處的烙印。那是個被反覆灼燒的「燕」字，與父親劍廬鋼印的篆法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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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順著她凹陷的腰窩匯成細流。當燕臨川的指尖觸到烙印邊緣時，沈紅藥突然反手扣住他腕脈，力道大得驚人："萬歷二十七年臘月初八，你家熔劍爐是不是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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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霧裡浮現記憶殘片：父親將哭喊的幼童推入爐膛，飛濺的鐵水在空中凝固成蓮花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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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商人的屍體突然浮起，露出背部的「鎖子甲」刺青──正是波斯「大馬士革鍛鋼術」的秘傳圖譜。沈紅藥用銀釵挑開皮膚褶皺，夾出一片薄如蟬翼的玄鐵："他們用戰俘試劍...活人血氣能讓刃口形成天然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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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風聲來自十二個方向。浴堂彩窗突然爆裂，淬毒吹箭釘滿磁磚縫隙。燕臨川扯下銅壺噴管橫掃，熱水在空中凝成扇形屏障。毒箭遇汽化煙，他趁機讀出吹箭尾羽的排列－是工部「神機營」的箭語密碼：「活捉天工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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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紅藥赤裸的脊背貼上來，盲眼在蒸汽中閃爍："現在明白了？當年炸毀你家的不是朝廷火砲..."她將玄鐵按進他掌心，"是你父親自願用百童祭劍，要鑄克制火器的“人魄兵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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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節 骸骨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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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臨川在當舖後院熬煮玄鐵時，發現沈紅藥正在舔舐他換下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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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的..."她舌尖沾著膿血，"和你家劍廬地窖的土一個味道。"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心口劍傷，"這是你父親當年用的“試劍石”劃的——他們拿白蓮教俘虜試兵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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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如銹劍劈入顱骨：
- 十歲的自己蜷縮在地窖，看著父親將俘虜推進熔爐
- 火焰裡有人嘶吼「永昌偽劍禍國」
- 青煙凝成蓮花狀飄向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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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紅藥突然咬住他染血的指尖："我們都被騙了。工部所謂「剿滅白蓮教」，實為銷毀私自鑄劍的證據..."她喉間湧出鐵鏽味，"你父親和我師父...本是同門師兄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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