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一把剪刀 - （20）Game Over

凌晨兩點十七分，邱楷祐的螢幕閃著藍光，Discord群組的對話框不斷刷新。 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uLw24jg8

「管理員大大！下一場帶我～」小塔的麥克風傳來細碎的零食聲，背景音裡還有她室友的笑鬧。

「等，我先回個訊息。」邱楷祐切回訊息，李盈心三小時前傳的「今天月亮好圓」還掛在未讀區。他猶豫半秒，隨手按了個讚貼圖，立刻切回遊戲語音：「開打。」

滑鼠旁的筆記本寫滿密密麻麻的行程表——放學後兩小時寫作業、晚餐後三小時打團戰、凌晨一點前睡覺。

自從當上公會管理員，他的生活反而詭異地規律起來，連劉振鼎都吐槽：「你練等比練人物構圖還認真。」 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n20BOOrI

「邱楷祐！這招怎麼躲？」團長的聲音從耳機炸出來。他立刻操縱角色示範走位，順手把攻略截圖丟到群組。公會裡的女生們立刻刷起一片「管理員好帥」的貼圖，小塔甚至私訊他一張自製的Q版角色圖，把他畫成持劍的守護騎士。

手機在桌角震動。李盈心回覆了愛心貼圖，後面跟著一句：「你最近都很晚睡？」

邱楷祐瞥了眼時鐘，手指在鍵盤上懸停三秒，最後只回：「快了。」耳機裡團長正在分配明日副本任務，他連忙敲鍵盤記下時間，完全沒注意到李盈心訊息裡的月亮照片角落，有他們高二時在河堤的合照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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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跟李盈心還好吧？」劉振鼎用筆蓋戳他背，「她昨天問我你是不是在躲她。」 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qvQ4QEIV

邱楷祐的筆尖頓住。

他想起今早出門前，母親欲言又止地說「那個常打電話來的女生很久沒聽到了」。當時他只敷衍地嗯了聲，忙著檢查手機裡的副本攻略。 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dp8gADfV

「就...沒怎樣啊。」他低頭修改畫作。

放學路過7-11時，他看見玻璃窗映出自己的倒影——嘴角上揚的弧度，和去年跟李盈心熱戀時一模一樣。只是這次，是為了螢幕裡那些素未謀面的戰友。

當李盈心的來電顯示跳出時，邱楷祐正帶著團隊突破最後一道防線。歡呼聲淹沒了手機鈴聲，小塔在語音頻道尖叫：「管理員我要嫁給你！」

他按下拒接鍵，順手關了靜音。遊戲裡的角色舉起閃閃發光的大劍，而現實中的少年沒有看見，校門口那棵櫻花樹下，李盈心正把準備好的便當，默默塞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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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o8530LVFb

李盈心不知道這是她第幾次說晚安了。

「晚安。」

邱楷祐回得簡單，正滑著手機，在遊戲群裡傳訊息，準備登入。

「我們分手吧。」

看到訊息邱楷祐整個人彈起來，像被電到一樣。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qocc7n0D

「寶貝，不要鬧啦……」他馬上關掉遊戲，穿了訊息，這是盈心第一次傳分手。

李盈心的回訊來得很快，冷靜得像在討論天氣：「分了，你要怪就怪遊戲吧。」 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28HcNmx7

邱楷祐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他瞪著手機螢幕，彷彿能穿透那些文字看見李盈心面無表情的臉。

暑假專題分組名單還貼在書桌前，他們的名字並列在同一欄；連手機鎖屏都是她設定的情侶桌布——現在這算什麼？

「我又沒劈腿！憑什麼？」他的拇指在螢幕上敲得飛快，訊息一句比一句尖銳：

「因為我打遊戲？」

「專題都分好組了現在是要我找誰？」

「妳知不知道畢業前分手很丟臉？」 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HasvhZ89

已讀。長達十五分鐘的已讀。

當邱楷祐終於意識到自己最後一句寫了什麼時，胃部突然絞痛起來。

他慌亂地補上「我不是那個意思」，卻看見對話框旁跳出灰色的「對方已關閉訊息通知」。

凌晨三點，劉振鼎的視訊通話突然插進來，鏡頭那端是羅育偉放大鼻孔：「你被甩了？恭喜啊！」

「我很認真難過欸！」卻在聽見陳為廷背景音裡的「我畫了分手賀圖」時莫名想笑。

「難過個屁。」劉振鼎搶過手機，「你傳給她的那些話，連張煥斌都說太過分。」

邱楷祐看著手機屏幕前，那個戴著耳機、眼裡只有勝負的少年，不知何時變得如此陌生。

他突然想起想起每次他說「想死」時，她顫抖著抓住他衣袖的力度。

而他的挽回台詞，居然是「很丟臉」。

手機震了一下。小塔傳來組隊邀請：「管理員～心情不好更該打遊戲呀！」附贈一個wink貼圖。邱楷祐盯著那個閃爍的粉色愛心，突然覺得反胃。

他按下刪除鍵，邱楷祐把臉埋進掌心，終於明白這場戀愛是怎麼輸的——

不是因為遊戲，而是當他沉浸在虛擬世界的英雄夢時，那個真實存在的女孩，早已被他親手推向「敵方陣營」。而現在，連「重新開始」的按鈕都灰掉了。2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cdc8Mfv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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