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知道，他是故意的。
故意在她查案時搖扇說她壞話，故意在她端坐聽書時，把筆洗壺敲得響。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DkXJz65H
他從未過問她的名字，只說「那位姑娘」，語氣慢條斯理得像說別人，可一提起她，連眼角都會笑。
而她呢——
她沒什麼好說的。從小就不會說話，錦衣衛要的是刀快、步穩、心狠。
可每次任務結束，走過那條長街，她還是會轉進那間說書舖。
他總在桌後，茶一杯，扇一把，話一堆。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4TiRDchO
她從沒插嘴，坐下、喝茶、走人，像個例行動作。
直到那一年，大案牽京，牽朝堂。她奉命出京，不許通信，不許探訪。
她沒來得及道別。只在巷口最後一次回頭，看他靠在門邊打盹。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b5zI33X2
她想，他大概不會在意吧。反正他說過，姑娘多得很，他說書，不缺聽眾。
可那夜，她在馬背上握著那枚銅錢，捏得緊緊的。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Goih5P056
是他丟給她的，說是賞她喝茶的錢。她從未花過，一直帶在身上。
三年風雪，她終於帶傷回京，卻不敢走進長安。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jPiY7unR
那盞燈她遠遠看到，還亮著。12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oFPbXSWX
她怕見他，怕他皺眉說：「你來做什麼？不是走得很利落？」
她將信交給了說書舖前的青鳥，那是她最後能寫字的手，一筆一劃顫著刻下：
「見你之時，已無我。」
她沒說「對不起」，也沒說「我來看你」。
她只在落雪夜裡，回到那條舊巷口，看見他站在門邊，望著街尾，像是在等誰。
她沒有走近。
只是靜靜記下他鬢角初白，記下那盞茉莉還熱，記下他桌前那枚銅錢，從未收起。
那夜，她走了，在雪中消失得比誰都靜。
有人說，那年冬末，說書人在燈下說了一夜她的事。語氣淡淡，像舊夢重提，笑聲裡藏著不肯說出口的疼。
可也有人說，若你真有心，會在落雪時，見到他身邊的空座上，那盞茶還會熱起來。
因為他說過——
「她不來，我就說著，說到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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