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一筆一劃 - 第五章：又是他

我其實不太在意班上的值日表，反正每次都差不多的名字、差不多的位置。

可今天早自習時，班長在黑板上寫出新一週名單的時候，我還是下意識往黑板組那欄看了一眼。

和我搭檔又是他——沈予晟。

我眨了下眼，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或者，其實也沒期待，只是比往常多看了一眼。

到了最後一節下課，下課鈴響起時，我照例慢慢地把課本收進抽屜，再拿出濕布。

他已經站在講台邊，手上多了一塊乾淨的板擦。沒有看我，也沒有說話，像是這樣的搭配只是剛好，而不是什麼需要反應的事情。

我走過去，順手擦右側的板邊。他動作也不急，穩穩地把最旁邊的日期擦掉，再換另一端。

「你擦左邊好了。」我試著說話，聲音還算平靜。

他只是點點頭，連眼神都沒移過來。

這段清掃過程，比預期中更安靜。

沒有擦板聲以外的聲響，沒有一句多餘的話。只是偶爾，我們會在黑板邊的狹小空間不小心靠太近，或同時彎下身去拿粉筆盤。碰到手指的那一下，很快就各自收開了。

收拾好後，他放下抹布，沒有看我一眼就回到座位。

我看著他走回教室最後一排的位子，坐下，拿出耳機，像往常一樣安靜地低著頭。

那一瞬間，我才發現我站在講台邊，看他背影發了好幾秒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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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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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我走在回家的走廊，風有點大。校園邊的樹影斜斜地晃在地上。

我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側臉。

他站在窗邊，沒背書包，只是靜靜地看著操場。

我本能地停了一下腳步。不是因為他在，而是因為那個畫面。

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像是他整個人都跟風混在了一起。

他沒發現我，我也沒叫他。只是繞過那條走廊，換了一條回家的路。

也不是刻意，就是……不想被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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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寫功課的時候，我順手在筆記的角落寫了幾個名字，把值日搭檔也列了進去。

寫到「沈予晟」那三個字時，筆停了半秒。接著像習慣那樣寫完，卻又不小心，把「予」那一筆多寫了出去。

我盯著那個字，猶豫了一下，拿筆圈了起來，旁邊寫了兩個小字：寫錯。

不曉得自己在想什麼，明明也不是很重要的筆記。

關燈前，我又回頭瞄了一眼那一頁。那個圈畫得有點大，大到像是刻意留白。

我沒再改它，就讓它那樣留在頁角。

像是一筆不小心的錯字，也像是一筆多出來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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